顾景将手侧白瓷盏中的剥了，送到她边去，低笑：“是枝枝的人。”

谢华琅得意一笑，并不谦虚：“我的齿，的确是一等一的好。”

谢华琅见他似乎没有动怒的意思，心中微松气，大着胆问：“怎么会家呢？昔年太宗文皇帝过世，天后不是只令你潜修祈福吗？难说……”

顾景便伸手过去，轻轻住她下，谢华琅不明就里，奇怪：“怎么了？”

先帝是，太宗是父，儿怎么可能违抗父亲的命令？

谢华琅那时才刚生，自然不知内中如何，然而只见这些年来廷朝堂之中的纷杂，便知那一年是何等的腥风血雨。

“你，你怎么会住在外观中呢？”谢华琅心中犹疑，故而声音也低：“我先前所见，你似乎极少留在里。”

谢华琅拈起一颗送中，思及一，动作忽然一顿：“九郎，我能问你件事吗？”

先帝仁弱，郑后刚决，太宗唯恐长孙来日受制于母亲，便将他抱到边教养——参照顾景两个胞弟的懦弱情，这实在是一个极其英明的决定，但与此同时，也使得这对母之间的情分淡薄到了极致，等太宗毫无预兆的崩逝之后，全然爆发开来。

“……”谢华琅伤心：“别人也就算了，你怎么站在他们那边儿？”

“我令人将太极殿加以修葺，我们成婚之后，便一住在那儿。”

先帝骤然接手这偌大天下，面对亿兆黎庶与朝堂诸君，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惶惶，但对于备受太宗冷的郑后而言，却是柳暗明又一村。

谢华琅顺势在他手指上咬了，将咽下，嘟囔：“这还差不多。”

谢华琅老老实实的张开嘴，糊不清的问：“到底是怎么了嘛？”

顾景听得微怔，顿了顿，又握住她手，：“因为我是在那里家的，也在那里住了很多年，即便后来登基，也仍习惯住在那里。”

顾景却：“张。”

长孙与太孙只有一字之差，地位却是天壤之别，只消太宗昔年多走一步，册长孙为太孙，纵使郑后有千百般本领，怕也使不来。

顾景又为她剥了几个，搁在白瓷盏上，这才起往一侧去净手，用帕了，回：“你不是要小住么，若有要修改的，也尽可以提。”

顾景扶住她下颚，左右转着看了看，方才松手：“不是说小时候吃坏了牙吗？现在倒看不来了。”

“差你许多。”

太宗文皇帝忽发急病，去的突然，死前甚至没有来得及留下只言片语。

顾景到她侧坐下，耐心：“什么？”

顾景：“谁说我就该站在你这边？”

谢华琅下一抬，真有盛气凌人的架势：“你是谁的人？”

“我会家，并不是天后，而是我自愿的，”回想起往昔，顾景面上有些唏嘘，怀：“那时我还很年轻，同你现在一般大，骤逢剧变，真有些万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