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不降说了一长串，谢成韫却只听去了最后那句“缘尽于此”。怔怔地看向唐楼，他的一只手无力地垂在一侧，没有任何反应。谢成韫好不容易才作镇定，又因为这句话陷了慌，心里一团麻，升起从未有过的惶恐，脑海中狂风大作，浪翻腾，眸中躁渐起，“缘分尽还是不尽，我要他亲告

陆不降怒极反笑,“你夫君？我徒儿何时成了你夫君,我这个师父竟然不知。”

老鬼正伤心失落着,闻此言立时心怒放，忙不迭放声回应：“是是是，老可以作证。陆城主，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你徒弟可是当着老的面向她求的婚！”老珠转了一转，又添了一句话,“虽然她当时未曾应下。”说完，暗地里瞅了瞅谢成韫。

“陆城主，你不能带他走。”

陆不降冷笑,“未曾应下，又哪儿来的夫君？”

“陆城主！”老鬼喝，“他都已经这样了！”

“唐楼自从喜上了你，可曾有过哪怕一日舒心？不是整日里将自己置于危险，就是被你伤得无完肤。他今日变成这样，也是为了你，说是你害的也不为过。”陆不降叹了气，看着谢成韫，“谢姑娘，你其实本就不懂情。你答应嫁给他，到底是真的喜他还是因为内疚觉得对不起他？我的徒儿，别人不心疼他，自有我这个师父的心疼。你看他都这样了，谢姑娘，你就放过他罢，我不会把他还给你。你与他，缘尽于此。”

老鬼忙伸手拉住陆不降的衣袖，本想阻拦，看了一谢成韫，见她双目放空，对周遭发生的一切全无知觉，漠不关心。老鬼的手便无力地垂了下来，人家是师徒，他凭什么？他又该拿甚么份去阻拦？

“就在方才，我应了。”谢成韫，“既然应了,唐楼便是我的夫君，此生不变。我会与他死生与共,他也必须随我左右,不能离我而去。”她朝陆不降伸手,“陆城主，请把我的夫君还给我。”

是啊，两个唐楼，一样却又不一样，她的到底是哪一个？

“他是我夫君。”

“他曾求我嫁给他。”谢成韫上前一步,“在场众人皆可作证。”

☆、第88章（八十八）

陆不降的影拐过一个弯，消失在视线中。

人把自己成这副模样，为师要重重罚你！快给我起来！”

地将一闭，复又睁开，神一肃，将唐楼抱了起来，沉声，“我的徒弟，我带走了。”

陆不降冷笑一声，“我不能带他走？你凭什么？”

陆不降抱着唐楼，经过谢成韫边时，她的目光仍然直向前方，连都没有回。傻小，这就是你舍了命也要去的女人，为师真是替你不值。

谢成韫从唐楼倒地的那一刻起，便陷了一片茫，她就像是一个迷途的人，被困在他留下的谜题当中走不来。

定的人眸光动了动，从虚空中回过神，转一跃，腾空，翻到了陆不降前站定。

陆不降没有理会他，却松了手，将被他抓皱的衣襟抚平，哽咽着：“为师将你养大，不容易……天墉城少城主，要甚么样的女人没有？我怎么就教你这样愚蠢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