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在横店常常听女明星在化妆间闲聊，最常听到话题就是谁昨天又去了香港，一个小时就刷了三百万，西棠那时在剧组当特群，一天的工资大概有百来两百块，加上公司发的剧务补贴，每个月的钱都填了债务的坑，连一支好的红都没买过，但也只得小心翼翼地为了肤，在市场买一黄豆，每天早上起来打一壶豆浆带去片场，当时西棠只觉得人生好荒诞，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过这样的生活。

西棠低着，沮丧的声音藏着的内疚：“她这病就是累来的，在医院照顾我那一年多，她就说自己腰疼。”

车门合上了，司机往东安门大街驶去。

赵平津记得是快到年底那会儿，在公司门，他今天要去对外经贸司开个会，正要上车，沈从大楼里奔来，在他耳边低声一句。

西棠一上飞机，终于有了一私人时间，她在手机里看她妈妈这周的治疗单，倪凯凑过来看了一，说：“要不要换个医院，看看北京的，或者国外的？”

沈，替他拉开了车门，返往公司大楼走。

会议室之前，赵平津又打了个电话给沈：“在哪儿了？”

跟在后，她跟倪凯在欧洲只待了三天，除了工作，余下的全时间就是疯狂刷卡购，先去了国内旅游团的朝圣地老佛爷和黎天，倪凯还带她去了玻玛榭百货，各式各样的奢侈品牌的衣服鞋包，西棠几乎是只看了一，有一些甚至尺码都不必试就直接买下，只是为了不同的工作场合，能穿得恰如其分或者光彩照人，在娱乐圈，女明星的衣服你敢穿第二次上镜，是要被人笑话的。

晚上沈打回电话，一项一项报告说：“丧葬事宜由她公司和她弟弟面在料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办得很低调，也不对媒开放，据说是家属的意思，明天追悼会应该会有一些演艺圈的朋友来，倪小负责面接待，我已经安排献了圈，明天追悼会我跟他们公司的老总去，您看还有什么需要安排的？”

西棠摇摇：“她不愿意。”

倪凯伸手臂抱住了她，她知黄西棠心里恐惧，却一直迫着自己面对，她母亲现在一周去两次医院，病情随时监测，平时有人照顾，生活也算和乐，但这日，谁都知，随时有变数。

他知她受不了。

沈说：“到机场了。”

她妈多大年纪？黄西棠今年二十九，她母亲生她时候还很年轻，没到六十就走了，这岁数太年轻了。

沈说：“消息是今早的。”

赵平津一听，也怔住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赵平津问了一句：“她怎么样？”

龚祺接了上来，扶住后座的车门，递了杯和药给他。

沈低声：“我还没有见到她。”

沈低声一句：“我登机了。”

赵平津心一。

赵平津很少这么频繁因为一件事给他打电话，他虽然什么也没说，沈知他放不下心：“我争取尽快联络她经纪人，人都在她边呢，您别太担心了。”

赵平津只想了两秒，对沈说：“你现在去上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帮一下她。”

赵平津沉默着。

赵平津仰把药片吞了，一丝苦味藏在底，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