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到望川亭那边走走散散可好？”俞正杉小心地问，“我原本约了荀二哥过来，就是想到那边看

终于，船上的家丁和婆都开始与齐氏说话，时辰大约是差不多了。齐氏仿佛是想要伸手去摸一摸俞菱心的发，但俞菱心却在这一刻俯低，将腰间的黄玉蔷薇禁步摘下来，放了寇玉萝手里。

荀澈作为外人，虽然是与俞正杉一同下了车，但并没有随着上前，只是打发了下人去安顿车之后，便在两丈之外的距离负手而立，静静看着。

齐氏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最终也只好转而去牵寇玉萝，一步三回的去了。

从他所立之望过去，其实有些看不大清楚俞菱心脸上的神情到底如何，但荀澈能看见俞菱心的左手一直在慢慢抚着寇玉萝的发，她的肩背得笔直，似乎仍旧很平静的样，只是很偶尔的，会稍微低一低，右手便飞快在角一。

俞菱心没有再往前走，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半跪一福，算是最后告别的行礼。俞正杉全程陪在堂边，此刻也以侄之礼随之一躬，给齐氏在登船的最后一刻，全了所有能尽的面。

可看着此刻的环境与边之人，荀澈到底还是知，自己动手是万万不合适的。只能自咬牙忍了忍，才温声：“表妹客气了。”

只是到得他过世前的最后那半年，上的伤痛实在太重，发作起来常常一痛便是数个时辰，药石针灸都没有效用，他才会看见妻在边眶越来越红，但往往俞菱心很快地就会起去叫丫鬟或者医士拿些什么，在外稍站一站再回来，泪痕便已全了去，只留着她温柔而关切的鼓励神情，让他知，她在陪着他。

俞菱心缓缓舒了一气，就着俞正杉的手站了起来，又沉了沉，才慢慢抬望向荀澈：“多谢。”

现在，他终于也可以陪一陪她了。

荀澈自然知俞菱心真正的意思，是谢他在有关寇家外放之事上的手。但他现在满心都是疼的，看着俞菱心此刻有些发白的脸，和仍旧微微发红的眶，心里好像针刺一样，想要伸手抱一抱她，或者哪怕只是扶她回去车上休息片刻也好。

这一刻，荀澈心里也随着她的动作而刺痛了一下。

寇家的船已然起锚，很快便顺而去。俞正杉连忙亲手去扶起犹自屈膝的俞菱心，而这时候荀澈也快步到了跟前，声音听上去温和一如平时：“表妹，你还好么？”

俞菱心瞧着众人的样，不由苦笑了一声：“也没什么，不用担心我。”

俞正杉只以为俞菱心因着荀澈这句话而稍作客气，并没有多想，只是小心扶着俞菱心慢慢往回走。

动容，心中也想起了早逝的父母，一时间默然不语，很是难受。

回到车，俞菱心膝盖上的酸麻便已消散了，只是脸上神情仍旧带着些郁郁之，边的众人，不是甘白果，还是荀澈和俞正杉，没有一人多说一字，几乎人人都是屏息一般地静静等着她恢复心绪。

他很少见到她哭，上辈，他们两个人都过的那样难，他也没见过几回她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