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放在旁人上，或许只是情之时的甜言语，但荀澈是什么样的人，明家兄妹也很清楚。

但荀澈居然是以这样简单而郑重的态度说给明锦城的，这就像上辈的天旭二十二年秋天，荀澈看已经是针石无效、油尽灯枯的时候，他与明锦城单独谈过一次，她曾经隐约听见荀澈虚弱的声音说：“……她是我的妻，请你务必，务必……”后就开始咳嗽，这句话她没有听全，但从后来看晋国公府和明锦城兄妹对她的照顾，也大概能知荀澈说了什么。

“叫了什么？”荀澈角一勾，“我不知呀。”

俞菱心微微一凛，知荀澈意下所指，是前世里将沂侯府文家辣手灭门之事，一时神情便也有些严肃起来。

俞菱心一时间竟有些说不话，满心里好像很酸，又好像很甜，满满的，让她

如今的形势自然与当时不同，可荀澈就是要正式地告诉明家兄妹，她不仅仅是他的“意中人”而已，她一定会是他的妻。

俞菱心忽然心里猛地一酸，她知荀澈这一回不是玩笑了。

他前说的那样严肃，俞菱心自然也是认真想起许多往事，以及如今朝廷格局等等，一本正经地顺着荀澈的言语思路跟下去，猛然听到这最后一句，刚要，才再度反应过来，他又不正经了！

她原本以为荀澈会与明家兄妹说，他喜她，或者是他们二人已然有情云云，以明家兄妹和荀澈之间的情，自然会帮着他们的。

荀澈的笑意敛了大半，认真望向她：“我与锦城说，叫他们待你如我妻，就这一句。”

若是真有个什么意外变故，或是政治联姻之类的不得已，这一声表嫂的称呼，她也未必能当得起了。

“你这人……真是，”俞菱心不由气，“总说这样的话。说起来我还没问你呢，你到底是与明公和明姑娘怎么说的，刚才她就在镜湖榭外没几步的地方叫了一声……那什么，我差吓死。”

只是这什么意中人也好，有情人也罢，一朝未曾成礼，就还是有个未可知的变化在当中，这就是俞菱心不愿意明锦柔如此称呼的原因。不好意思只是一方面，从地位而论，文安侯府与俞家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差距，他们的事情到底能不能顺利，她心里并没有成算。

这个“嫂”字在嘴边，却有些说不。俞菱心脸上微，又张了张，还是没说来：“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啊，现在我们也没有什么正经的关系，你却总这样随称呼，这让明家人怎么看我？你到底与他们是怎么说的？”

也好，都应该好好看个清楚明白。我就是要扒下文家这层，让皇后知她的家族、她的本事，到底值得几斤几两。退一步说，若是她们受了敲打，知收敛，那也是保她们文氏一族活命的正理。”顿一顿，中寒光微闪，“不然的话，某些恶名，我是不怕再背一次的。”

荀澈又摇：“如今暂时是不会到那一步，且等着看罢，早则明日，晚则后天，中会有所反应的。不过我也不能将此事就这样放过了，居然敢欺负到我媳妇上！”

他说得，一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