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小直微微地笑，看起来几乎有些慈祥。

封夏没回答，有好几次，他想说什么，最后还是转过：“既然你想单独呆一会儿，那我不打扰你了。”

“好。”封夏看了他一，“他们来接小直走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地址，说假如想去的话，可以随时去看看。那是她们的坟墓。”

墓地总是庄重的。

封夏以为易曲起码会情绪崩溃一下，不过显然并没有。似乎在脱离了激素的影响之后，他已经彻底恢复成了平时封夏所了解的那个易曲。仔细想想，其实他也并不非常清楚地了解平时的那个易曲到底在想什么，唯一目所能见的，也就是他一贯安静平和的样。

“他刚刚也这么说。孩的格果然更加像养父母。”封夏垂下睛，微微地笑，“不让他自己选择要不要面对离别么？你应该觉得到，他其实是个自我的人，他不会喜别人帮他选择的。”

易曲从睡眠中醒来的一瞬间，神几乎是有些恍惚的，他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什么，猛地从睡眠舱中了来，四环顾了一遍，然而整个客厅里面，只有封夏一个人坐在客厅中央。封夏听到声音抬看着他：“你醒了？”

“她说谢谢你。”封夏的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过来，“她也说，很抱歉，没有机会报答养育之恩了。”

易曲下意识抬去看墙上的电挂表，定了一会儿才确信了这个事实——他一共睡了九个小时。

，和爸爸在一起的时光真的很好，不过最后的时间，稍微也让我享受一下独的觉。”小直轻声说着，抬起看向窗外，“我从母亲，母亲的母亲，还有更加久远的祖先那里，能够获得支撑我活下来的知识，虽然记忆不能传承，但是不知哪一代的祖先看过一句话倒是破碎地留下来了，那句话说，当孩想要报答父母的恩情时候，却总是没有机会了。”

“我没办法回报爸爸什么了，起码最后离别的场景，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太悲伤了，我不想让他来承受。”小直伸手着透明的落地窗，“让他休息一会儿吧，我想看看他，最后记住他的样。”

“就算是你也不行？”小直笑了笑，看着封夏无奈的笑容，忍不住摇了摇，“那好吧，我承认我只是不想让他看着我最后死去的样。我的下一代会从我尸中爬来，那副样太丑陋了，我不想让他看见。他冷静下来之后或许可以接受那个事实，但是你知的，我的激素会让他无法冷静。”

这片远在郊外荒山、开车要两个小时才能够抵达的墓地异常拥挤，几乎是好几千个坟墓非常密地排列在一起。易曲看到的时候下意识地皱起了眉，随即发觉每个坟墓上都

易曲依然盯着表，看了好一会儿，封夏也并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或许过去了有五分钟，易曲才终于抬起，脸上看不什么情绪，语气也和平时一样温和到甚至有些迟钝：“她会有坟墓么？我想去看看她。”

封夏张了张嘴，本想说“养而亲不待”，然而想了想，却是这句翻译来的话更加贴合现在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