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不觉得吃过人是很大的罪过。”光是凭着想想，希都能知这段话被杨简化了多少。在她看到的记忆里面，假如镜里面倒映来的是真实的情景的话，那么她所看到的那个怪一样的小孩，就应该是这个年轻人对当时的自己的印象——

对那个年纪的小孩而言，这当然是母亲的言语和行为给他塑造的自我认知。

场面顿时陷了一阵尴尬。

“你觉得吃人不算罪过？”杨板着脸提了声音，“我不知你居然这么想？”

杨当然没有把枪放下，他思考了一会儿才继续看向希：“先别因为他是个异就相信他说的话。你先听我说，我看到了什么，你再决定——我看到有一个黄洋装的女人带着他妈妈去找他，结果这家伙，把他妈妈困在一个七八糟的小空间里面，活活折磨死了，然后一边疯喊着‘你你个骗，你不是我妈妈’，把他妈妈的尸一一扒开吃掉了。我说的话你可能不相信，不过你可以问他一声，这是不是真的。”

杨抿了抿线条刚的嘴，盯着希看了不短的一段时间。这个看起来比他小很多岁的女孩一直平静地回视着他，毫不怯懦。她长得当然不算有威严，甚至应该算是文静柔的，是那让人第一看过去觉得很没有侵略的类型。但是当她这么平静地直视回来的时候，杨几乎有一被卡住咙的挫败。

“是。”杨承认得很脆，不过只是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确实是他母亲先嘲笑打骂他说不要他这儿的，可是我不觉得那是吃人的理由。”

希看他这个反应稍微松了气，起码杨现在的举动表明，他是松了。

杨没想到希会反问这么一个问题，一下愣住了，安静了十几秒没回话，而后慢慢地把枪放了下来。他再想了一会儿，已经严肃了相当久的脸上了很是刻意的笑眯眯的表情：“毫无疑问，会。”

是。不过你肯定不是，我没想帮你。”

“我不怀疑你说的话，不过你好像省略了很多细节。”希当然没让开，只是稍微抬看着杨，“很多你潜意识里面觉得对自己的观不利的细节，你省掉了，仅此而已。”

希火气略微上来了一，嘴角却微微地扬了起来：“这么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假如我们异，外表和人类的差距再大一，大到不足以混迹在人群之中；假如我们也没有什么反抗的力量，只要被发现只能束手就擒，那么，杨先生，你觉得，我们会不会现在餐桌之上，甚至是某些档酒店的特菜？”

“我们人类，非要说起来，有些人连自己死去胎儿的尸都能送上餐桌，而且价值连城。”杨很是认真地看着希，把这段话说得很慢，像是在试图教她什么，“可是你听着，我从来都不觉得那是对的。我现在放下枪，也不是因为我觉得你说得对，

能让一个孩自认为成那畸形的怪，希毫不怀疑这个母亲对孩行了什么样惨无人的待。她依然没动，“我记得就算是人类，也是有神病发作期间免于刑罚的法律的，他的神绝对不算正常，何况他还不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