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随声音极淡：“哦。”

他的手刚扯过车链，满手都是黑污油，现下又混合上豆浆，内容非常的彩。

一阵发闷。

继续跟尴尬，不跟也尴尬。

倪莱解释：“我回去要走这条街，不是在跟你。”

“又不是第一次被投诉，有什么大惊小怪。”季随取下链目，用打链拆下销，不以为意。

9号院向右，救援队基地向左。

忘了车链断了。

！

装药的塑料袋哗啦啦地响，药盒撞到车把上的铃铛，发清脆的叮铃铃的声响。另一只手里的半袋豆浆被她爆，溅到季随手上。

嗝——

扣揣兜里，扶着车把向前走，斜睨了倪莱，“觉痣被砸凹了去。”

堵得慌。

十分想找个人火。草你大爷的黄大爷。

非常脆。

季随从鼻里哼了声。

倪莱呛着一豆浆，脸憋得通红。

“冯医生是想让你去她那里再检查一下伤，至于指导员——”线垂丧气，“就那个八代单传，他吵着闹着要投诉你。”

“不是页沙岛的渔船，八代单传也不是这里的岛民。”线竖着一手指往天上指了指，“他上面有人。”

“边待着。”

尴尴尬尬中，两人沉默走到街尽的丁字路。这条街本来就不长，他们又是在半遇上，一起走到尽其实也就用了两分钟。

季随不动声地从她脸上移开视线，他步迈的大，倪莱要快走才能跟上他。

倪莱：“……不好意思。”

“我没带纸，抱歉。”倪莱视线从他脸上移到他左手上，顿了一秒，手腕上提，把绕着铃铛走了一圈的塑料袋抖落开，拎起塑料袋向后退了两步，从自行车后绕过去，拐向右边路。

季随啧了声，手握着车把没动，看着她：“我就问问你，你的兴趣好是不是见个男人就跟着走？”

嚯，还会脸红。

不过自己刚刚确实跟着他来着。

季随把自行车在院里支好，去材室拿了工和链条油，从兜里掏那节链扣，蹲在地上接车链。

季随原地愣了三秒，默默跨上自行车，右脚掌踩着脚蹬一个猛蹬。

“季队。”线蹿过来，“指导员到找你，冯医生也找你。”

倪莱一直跟在季随左侧，他车把向左一拧，前车正好别住她。倪莱一个重心不稳，双手下意识握住车把。

倪莱：“……”

“嗯，是。”线红着脸声音越来越小，“有指导员在旁边唱|红脸，他骂了几句，也就没再追究。指导员的意思……”

“羡慕？”季随拿着链扣往链目里，抬看着线，一脸坏笑，“你等着，我今晚就可以让你上面也有人。”

懒得再下来推着慢慢走，索坐在车座上，左划拉着往前走。

季随没觉得意外：“你给他歉了？”

倪莱：“我不是故意的。”

“女人可以考虑，男人免谈。”线蹲在地上，扯了扯，脸上挤一朵笑，“季队，其实他也投诉我来着，我吧，你也知，我就……”

你兴趣好才是见个男人就跟着走！

好在基地离得并不太算太远，用划拉回去也就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