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什么？”

第32章玻璃罩

刚夸完她是老妈的老妈，这才不到五分钟，他又成了老妈的老妈的老妈。

季随看着她，一阵无语。这他妈脑是有病还是没病？

拍床的时候用力太大，掌心都是麻的。

“二大爷跟你说话，你怎么不搭理？”

自从认季随是禾后，倪莱这两天神都有些恍惚，时常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说到这里，倪莱抿抿，问：“你是不是被我说糊涂了？”

倪莱的眸跟着他的笑亮了亮。

他看着倪莱，翻吧翻吧，等全翻腾完再无东西可翻的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

季随没有说，这个突然闯他白茫茫一片虚无里的人，是坐在沾着大粪的回旋镖上飞过来的，嗖地一下扎中他心窝。

倪莱反问：“不然？”

倪莱：“禾。”

“嘭”一声闷响，把他封死在心底的某东西给刺穿刺破，不可控地全都翻腾来。

倪莱很难描述这状态，她仰脸看着季随，手指抠着床单，试图解释：“你有没有过这经历，盯着某个发呆，时间长了，这个就会无限放大，变大变空变白直到前的这个世界全成为白茫茫的一片。这个时候突然有人闯这片白中，你全心不由自主就跟着这个人走。”

季随叹气，拍了拍床边：“你过来。”

季随眉心皱着：“你先告诉我，我他妈除了禾还叫什么名字。”

“不会。”季随收回视线，斜瞥她一，“你知这是在岛上？”

在海上一个人漂着的三百多天，他总是这样盯着海面发呆。

“我没听他在说什么，也不想听。我就是……不想被打扰。”

“没有。”季随淡笑，“我也有过这经历，不过我看的是海。”

倪莱依言坐过去，季随突然就不知该说些什么。

窗外的一方天空蓝如洗，净纯粹不掺任何杂质。窗帘没完全拉开，风来的时候鼓起个大包，边角时不时拂过墙角的一盆绿植。

季随曲起手指在她脑门上使劲儿弹了下：“傻驴，醒醒。”

“禾。”倪莱先开，“岛上会下雪吗？”

“梦。”倪莱往上卷了卷衣袖，一截白皙的小臂，右手指甲掐去，疼得她了气，“梦里也会疼吗？”

“倪莱，你不是在梦。”季随站起来，大步走到窗前，一下把窗帘全拉开，光全晒来，映在倪莱脸上，她不禁眯了眯睛。

“……”季随默了默，“二大爷正在楼下蒸螃蟹，你刚看到了吧。”

这觉就像是从天而降个大玻璃罩，把她和季随罩在了里面，外人本不来。就算能来，也是个虚化的形。一切都是虚的，就只有季随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两个人对着窗并排坐在床上，一时无话。

“季随。”倪莱珠黑白分明，透着无辜和委屈，“我知你叫季随。你只有在我梦里里现时才是禾。”

倪莱缩着脖侧转，仰脸看他：“你告诉我，现在是梦里还是现实？”

麻的，妈的。

季随三两步跨过来，不由分说俯掐住倪莱的腰，掂她到窗前：“你看着外面

会好起来吗？会吧。

“嗯。”倪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