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这么多年的世情，她还是堪不破。

窦太后没问的，馆陶在回府的路上，却问了来。

“至于哥哥们，大哥继承堂邑候府，二哥尚主封侯。”

这话很好地逗乐了窦太后，“你这孩，以后多来陪陪老。”

半晌，她涩然：“这只是个梦，阿，你障了。”

很好，她母亲好像忘了被废长门的她了呢。

以为自己可以决定自己的归。

上一世，她居住在母亲男建言献上的长门园，一一清醒，而后，又看着自己的家人和自己以前一般作死，看着他们，一步一步荒唐，一步一步灭亡。

馆陶瞪大了，望着这个往日虽然骄纵但对她还算恭敬的女儿，好像从来没有认识她一样。

“母亲，这样很好吗？”讲到这里，她不再掩饰中的恶意，“母亲的儿女，下场好像都不怎么好呢。”

“有一些。”阿皱了皱眉。

“父亲后来得了病，去得早了些。母亲你……求仁得仁，得偿所愿。”讲到这里，阿中透些讽刺的光来。

这觉，和前世她在长门的时候一模一样。

阿觉得，她从来没有这般清醒过。

“这样呀，很好啊。”

“阿也希望如此。”

阿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她迅速收好了有些凄惨的神，抬：“许是想着要舅舅的儿媳，兴傻了。”

“是。”

骨的，是的屈辱与无力。

可笑的是，她还不敢一死了之。

他们家，父母女，女儿被废，男不孝被杀，国除，父亲病亡，母亲和情夫葬在一起。

“哦哦哦，对。”窦太后脸上悲伤的神一收，责怪，“阿不要说话，定是你记错了。”

室内的气氛又重新和乐起来，只是大家暗地里打什么算盘，只有自己知了。

阿继续：“母亲过世后，兄弟争财，禽兽行，当死，他们自杀，国除。”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又：“放心，既然上天已经示警，你定不会落到后来的田地。”

他走后，窦太后命人退下，问阿：“你那个梦，可还有其他内容？”

她回来的时候，还天真到以为凭借自己就能改变这一切。

分明是天朗气清，她却觉得有一阵飕飕的冷风自她的，一直到了骨髓。

“好像，是病逝。”阿垂下，补充，“过在外祖母之前。”

“也

景帝还有一堆政务要理，并没有在长乐待多久就离开了。

问过了梁王的事，窦太后也没有再问其他的，或许是没心情，或许，是不忍心再问。

“阿？”窦太后皱了皱眉，想起了在一旁当背景板的外孙女，“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阿，在你的梦里，后来的堂邑候府如何了？”她其实是想问自己的前程的，只是不好直接问来，于是换了个说法。

公然又是一个薄皇后也好，因为巫蛊被废也好，又有什么所谓？

原来，她一直，是恨着母亲的。

窦太后一震，脸上些悲伤的神来，一旁的馆陶公主也有些震惊。

“梦也当不得真的，说不定……是阿记错了呢。”阿慢条斯理地说。

“梁王，后来如何？”她脸上是鲜有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