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沉默了许久，忽而缓缓吐两个字：“好巧。”她慢慢抬起长而密的羽睫来，从睫下斜睨了一丹青，朱微启，“换车时，只有你在；车坏时，你恰好躲过；你召王太医来，王太医便被误伤耽搁了就诊的时间……再加上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叫本不相信你与国昭仪沆瀣一气，实在很难啊！”

是啊，好在一切都如计划行，半儿差错也无。

丹青战战兢兢地，等着贵妃问中午的事，哪知贵妃却不再问了。

丹青惊呆了，她拼命摇晃着，挣扎着想扑过来，却被太监架得死死的：“不，不是这样的，贵妃娘娘，婢没有……”

贵妃却不耐烦再听了，嫌恶：“璇玑，打发这蹄去永巷黑屋里锁着，等婧妃好些，本自有话说。”说着，心里腻烦得更，一啐在丹青脸上，“呸，小娼妇，谁许你穿红绿、妖妖乔乔的？真当自己是病西施了？去，别叫本再见着你！”

太医开了方去了，房中只留下月菡和盈姬。

月菡握住盈姬的手坐在床边，细细看她的脸，笑：“又说这么见外的话，我可不听了。说到底，今日都怪我，否则你也不至受这么大的罪，好在一切都平安。”

半个时辰过去了，玉兰堂的门仍是闭着不开。因君陌早有旨意，里的人都不敢靠近玉兰堂，她们在外站了那样久，却连一个路过的女内监也不曾见着，想遣人去搬救兵也不能。一刻钟前，一个小太监从门里挤半个来知会她们：“请娘娘小主再劳驾等上一等，婧妃娘娘正起着，快了。”

贵妃疲惫地倒在榻上，手指一额。璇玑问：“婢不懂，娘娘为何不将丹青送慎刑司供呢？”

“婢冤枉，贵妃娘娘，婢冤枉！”两个太监却不听丹青的，他们得了令，使劲一拽，丹青来不及挣扎，便随着被拉了去，声音拖了很远。

“回娘娘，我们娘娘那会喊疼，让我召王太医来瞧瞧。”

“王若诚不与随队太医们一同走，怎么好端端地跑去婧妃车前了？”

想想中午的日真毒啊，烤得人心里发慌，青石板路上仿佛有蒸汽在升腾，一望过去，空气像一样缓缓地在动。月菡的上披着品墨的外裳，脸上蒙着一小张方帕，饶是如此，仍觉得在呼呼地冒着气，发梢似乎都要滋滋着火了一般。四都明晃晃的，闪着金光，也不知是睛里的金光，还是那太的光。

盈姬还是虚弱得很，羸羸弱弱地靠在松的靠枕上，嘴角却沁着笑意：“为我的事儿劳了，快坐下歇歇。”伸着一只手想拉月菡，却是没劲儿，绵绵地垂在鸳鸯被面儿上，白的肤下，青的脉络清晰可见。

璇玑叹一气：“娘娘待婧妃的这一番心思，只盼婧妃娘娘能早日醒悟过来，切莫再害人害己了。”

贵妃：“这件事，是贤妃与姝昀夫人主理，你忘了吗？我不得手，只能激她一激，狗急墙，才能牵扯真正的幕后之人。那幕后之人见她暴，想必比我们心慌，她一心慌，咱们便有机可乘了。”她顿了一顿，又无奈，“再者说，直接打发慎刑司，婧妃那边，我也不好代。”

日是品棋在左侧，婢在右侧。”

☆、十五、周月菡（上）

国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