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屏没有多想，只是庆幸地笑笑：“好在你没吃什么苦。想来贵妃还是念在我昔日的好，没有为难你。此事已经翻过了，你不必再心存愧疚，便还是一如往昔罢。”

燕屏仍是木着一张脸，却不见喜怒：“盈嫔的孩好好儿的。珍儿没了，盈嫔便有了，有时我在想，或许是相生相克也未可知。总归是珍儿命苦罢了。”

丹青已经梳洗完毕，换了新的衣裙，等在仪门了。一见燕屏的影，脚下一，便跪倒在门前：“娘娘！娘娘您可还万安吗？”

燕屏的底一。丹青打小儿就是这样的，古，行事恨分明。她若你，便将你视作她的私，旁人沾染不得。她若狠你，日日窝心脚踹你，也是常事。燕屏何尝不知，丹青恨品棋分走了她在燕屏边的位置，仗着品级、跟她久，时时欺侮品棋，品棋却总是退让的。但她如今险境，以丹青的，实在是难以重任的。但多年的情分在这里，她不忍心对丹青加以斥责，毕竟，丹青的一片丹心，皆是为了她郭燕屏。

丹青是个忠心的，此事她早已懊悔数月，自然不愿再提。再加上，她怕自己将实情说，燕屏又更添一层的担忧，便只轻描淡写：“不值什么。贵妃娘娘打发我去下五房里服苦役，我便和浣衣房的女们一起。好在夏天的衣裳轻薄，井倒也凉。竟比待在咱们屋里还凉快呢！”

燕屏快走两步，上前扶起她来，泪也盈了眶：“好，好，回来了就好。”

燕屏脸一木，冷冷：“来过，与不来，有什么分别？杀了我孩儿的凶手依然逍遥法外，或许还在他的枕边调笑讨好，一想到这些，我如何能与他笑靥如？”

丹青低眉顺地笑着，答应了。又问燕屏：“皇上可来过了？与娘娘还是冷战吗？”

然而那些暴晒在晾衣场上的每个午后，那些蒸熨房中的闷，那些因久泡而发白发皱的手指，她不敢提起。她甚至不敢想起，若不是恰巧遇到自己的老乡帮忙，她只怕要在里面发疯。想来她一个从小在小闺房中长大的贴丫鬟，哪里过那些活呢。在永巷中，她才地明白，为什么品棋这样的女要不顾一切向上爬，因为若是不爬，便会被摔在这样暗的角落中，腐烂致死。在这里，她学会了隐忍，学会了敷衍，也会到了绝望。

了内室，品棋便退去了。燕屏让丹青坐在自己的脚凳上，拉着手细问：“你在永巷里可受苦了？些什么活计？有人欺负你吗？”

丹青不敢再

。”

丹青早已泪满面：“婢一时冲动坏了大事，给娘娘惹了这样大的麻烦，实在没脸再来见娘娘。只是婢在永巷中，日日牵挂娘娘，不知娘娘是否受到牵连？好些？睡眠好些？饭吃得多些？——想着这些，婢总要来见娘娘一，才敢领罚。”

丹青一瞥过品棋，底闪过一丝嫌恶，却也抑制了下来。

燕屏泪：“好，都好。你的惩罚已够了，是该回来了。我什么也无法为你得，是我无能。现下你回来了，我兴极了。”

品棋也在旁哭：“青姑娘不知，娘娘是求过西太后的，但太后娘娘无权也无理置此事。娘娘难过得什么似的……”

丹青觑着她的脸，试探：“那么国昭仪和盈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