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气得想过去踹他两脚儿，到底忍住了。心里想了一阵，转看他，“你这般模样，不是心疼你那安

忙了半晌，晌午间的饭也是陶师傅支使了陶小祝去买的。陶小祝老大不愿意，却又不能跟自己老翻白儿，只好照了去。买了许多荤腻的吃，都是他自个儿的。师徒三个坐下吃饭，陶师傅乐得嘚嘚嘚地唱大戏，吃饭也不忘哼了两三声儿。陶小祝却只埋吃饭，半句话不说。

“您这会儿大小算个人，渭州城谁不认识您呢，我敢呲哒么？”陶小祝说话还是那个味儿，“您是攀上枝儿变凤凰了，却不知为什么还在咱们这小店小铺里委屈。别人见天儿结您，只我不那踩捧低的人罢了。您看不过去，甭搭理我就是。”

苏一瞧得来，他是不兴，却摸不准机会与他说话。到了下晌，又应付了两拨客人，绢帛上记下各人定下的首饰与付下的定金来，才稍松了气。她嗓儿要冒烟，着袖拭了上细密的汗珠，自去倒茶吃。这会儿陶师傅去人家府上送货了，只有她和陶小祝在铺上。

陶小祝摸了摸后脑勺儿，仍是冷笑一声儿，“你尽砸吧，砸死了我也不怕，横竖有人给你撑腰！”

苏一起初略有些尴尬，应付两个便得心应手起来。不过是牵过那些姑娘的手儿，带她们瞧瞧首饰，看好哪一个先定下来，再坐下细说王爷的事情。拿王爷买卖，说起来实在是有违义。可人家揣着银上门来，也没有撵了的理。再者说，谁跟银过不去呢？所幸她也不知王爷多少事，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王爷仁德”、“样貌是一等一的，渭州城无人能及”、“心上人么确是没有的”、“喜什么样的姑娘那就不知了”、“最常去的也就是憩闲苑”……

总归都是颂扬他的，满心里赞他好来着。

不过将将半个时辰，她就明白了。门槛叫人蹋得吱吱儿响，来找他苏一的人快满了整间金银铺。来也不为别的，都是拉了她的手儿问王爷的。许多瞧着都是脸生的，也不知从哪得了这消息，都来奔她。瞧着衣装打扮，又牵带个丫鬟，多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陶小祝撂下石錾来，转看她，“我就是看不惯你现在的样儿！不就是攀上了王府么？有什么了不得的？你知你现在这样儿叫什么？就叫狗仗人势！”

苏一气得咽了气，不知他搭错了哪儿，冲他，“你有话照直了说，怪气的给谁看？你也是个爷们儿，别叫我瞧不上！”

她学着陶师傅平常的样用杯盖拨茶沫，吃一，瞧向陶小祝，“那些杂事还是留着我来吧，师哥你也不必再挂着脸。我手艺是不成的，还得仰仗你和师父那些个单呢。”

苏一抄起几上的茶杯盖砸去陶小祝后脑上，闷响一声儿落地，摔得粉碎。她瞧他，“你说谁狗仗人势？”

苏一听着这话刺耳，搁下茶杯来，“师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呢？我一没恼你，二没吃你家大米，犯的着说这话呲哒我么？早前儿也不见你这样，这会儿怎么呢？”

陶小祝着石錾冷笑一下，“我敢给您什么脸瞧，好不好叫王爷来了我的也是能的。您也莫谦虚，您那手艺比上我十个陶小祝也足够。王府的那个侍卫，不名姓地叫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