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没料到她也是犟，问她为什么呢，“横竖都是你亲爹亲娘，还有什么好拉不下脸的？”

周大娘听了这话大惊，往床沿儿上坐了，“孩啊，你怎么说这样的话来？咱们妇人家，叫人休了是多丢脸的事？你要休书，往后可要后悔的。这会儿便别闹了，随娘回家去。我替你数落安良，叫他给你赔不是。”

。不成好，也不必仇人。往后街面上瞧见了，只当生人罢了。”

苏一回来躺去床上，打架，打了两个哈欠也就睡着了。沈曼柔在她旁边，又羡慕起她的睡眠来。芜杂环境里长大的，不气。搁哪都能吃，搁哪都能睡。天塌了，当被盖着。她迫自己合往下睡，至了后半夜终也睡着了一阵。

自然是不能的，沈曼柔明白这理，却也仍是摇，“我不回去，便这么捱着吧，总有结果的一天。”

两人搁下这话不提，自到铺上洒扫开

沈曼柔把脸转向一边，“他们都望着我过得差，望我和离了灰溜溜回去。我在陶家铺卖首饰，他们不知？便是不知我与周家内里关系得极差，单瞧着我抛面，可有一心疼女儿的意思？”

人说旁观者清，实则旁观者不理会当事人的心情罢了。许多事情应是如人饮冷自知，因苏一并不过多涉。她能帮沈曼柔的也不多，不过是给她个地方住着，早起晚睡梳洗的几桶清罢了。再有的，周家人若上门生烦，她能帮她挡一挡。

这话说得周大娘哑，偏她还是想劝了沈曼柔回去，只当她是跟周安良赌气。苏一在旁边架不住困意，打发周大娘走人，“才刚跟您说的，叫您说上两句话。若是人不跟您走，您也别赖着。这会儿天不早了，咱们要歇下。您也回去吧，睡阵还得起来豆腐不是？周安良和周安心都不搭您的手，您可顾念自己罢。”

次日就着公打鸣的声音起床，梳洗罢了有王府上的小厮来送饭。这会儿白昼缩短，微微有些披星月的意思。原王府上送的饭是两人份，这会儿苏一便少吃了一些，分了沈曼柔一半。她不愿意吃，要到南大街上买去，挡不住苏一不跟她啰嗦，也就吃了。

沈曼柔把转向里边儿，“你别哄我了，也别哄你自个儿了。你家那两个，哪个是听你话的？若听你话，这会儿也不该你来找我回去。”

苏一衣襟下掖着的帕哈欠带来的泪，与她说闲话，“你若真下定了决心要离，他周安良又不放人，没有法，便找你爹娘去。往前他们是不乐意要这亲家，与你生分。可这会儿你算是回了，他们不会不你。就与他们说明了，是要和离，不是要仗着他们在婆家拿地位。你爹但凡派些个人到周家门上，这事儿也就成了。而且没有后顾，他周安良不敢找你后章儿。这事上你若指望我，真指望不上。我是你什么人？能上门给你讨公么？”

苏一打发人不留面，周大娘再是要留也不能。直叫她关到了院门外，杵了一阵，自去了。

吃罢饭跟着车去铺上，一切顺遂。苏一坐在车上打哈欠，遮着手一个接一个。原昨晚与沈曼柔说闲话就说得较晚，又叫周大娘上门打扰了一气，自然困得。而沈曼柔虽没睡多少时候，却是神得很，也瞧不半分哀怨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