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志张着血红的嘴，整个影几乎被血气淹没。

六清踉跄跌倒在地，面惨白，嗫嚅良久，才艰声问：“既如此，你为何仍然如此执着于寻回当年问佛之心？”

梵志整个人已经完全被血气淹没了，空气中甚至都已经弥漫了一滔天的血腥味儿。

“真正陷心障的，是我啊！小和尚，我才是真正被那因果虚妄四字所困之人啊，我引你我当年之幻境，不是我害你！只因我是如此迫切的要寻能解我心中困惑之人！”

这样的梵志，突然很难让人恨起来。

六清和尚震惊的看着梵志，中尽是不敢置信，良久，六清和尚才艰涩的开：“所以……这几年，我在长沙，你便也寸步不离长沙，只为了看我到底有没有从此心障中走！若我解开此困惑，困了你无数岁月的心障也将因我而解开？解开心障，你便也就找回了当年问佛之心？”

六清和尚更加彷徨了，吭吭哧哧半晌：“该解脱的是那些因你而死的无辜之人吧？”

寂静的夜间，

368章不慈悲佛十四

有些手足无措：“不……不是吗？”

梵志此刻似乎很艰难，很痛苦，对于六清和尚所问的话，梵志回答的模糊不清，就像咙间堵了一血，咯喽作响：

六清和尚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梵志会说这样的话来。

梵志眸也变得血红了，惨声说：“我确有如此希望！可你到底没有解开，甚至你自己也陷其中危在旦夕！小和尚，你可知被这无尽的血气和杀孽折磨的浑浑噩噩，是怎样的受？此心障不解，我手上沾染的血气只会随着岁月越来越多……我受够了……我早就厌恶了！都说佛门渡众生，渡苦厄，小和尚，你为何就偏偏不能渡我？为何不能渡一个陷心障自知不自醒的梵志僧？为何便不能给我一个解脱？小和尚……你还……觉得，我从始至终只是在戏耍你吗？啊？”

梵志的话，不知为何就像一把刀，扎在了六清的心中。

原本的愤怒被一不知名的东西代替了，说不清不明。只是压的六清和尚抬不起来，脸上火辣辣的。

梵志神更加痛苦：“我若真是如此嗜杀，若真能够摒弃佛门，你真以为你能活到今日？”

梵志的话，彻底颠覆了冷七等人之前对于梵志认知。

说到此，梵志神突然狰狞，猩红的血从他上而落，蔓延到地上，草木皆枯。

梵志中闪过一抹挣扎和痛苦，最后竟然有些失望落魄：“罢了……你走吧！是我看你了！我终究还是难逃解脱，既如此，那便继续让我受这折磨吧……”

梵志突然仰天长啸，上的血气几乎化为实质。

梵志继续涩声：“你说我对佛门只有彻骨的恨意和怨念，若当年那老僧肯多为我怀一份慈悲，哪怕只是为我念一声佛号，我如何会悲苦至此？佛曰慈悲，我也未见佛怜我一分？你让我如何不怨，不恨，不失望？”

执念这个东西，到底困住了这世上多少人，从来就不曾得知。

“佛心无我，我心有佛！”

滔天的血气，让所有人都隐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