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回想季阡仇，却搜刮肚也寻不到一丁他留下的影。

一个急刹车晃得我险些弹到车窗上，颤抖着去拉车门的手，猛地被耀灵擎住。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原本我没反应过来他是想嘛，直到半晌后，他声音低低地问：“还要多久你才能面对现实？还要多久你才能放下愧疚？”

下一秒耀灵用力把我摁在车门上，后脑勺重重地磕了一下车窗。

“究竟是谁在害怕？”耀灵侧目，神里转着微不可查的愠怒，“真正不敢面对季阡仇的死的，到底是孩们还是你？真正弱的人，到底是谁？”

没有勇气去见季阡仇，也没有办法为季冠霖任何事的我，虚脱般坐车里，闭起酸涩胀的睛，发现自己的记忆居然越来越不好了。

我记不起那年他把脸拉成长白山骂我傻大个的时候究竟是怎样的表情，记不起他在冰天雪地的琵琶岛刻字时指尖留了多少血，记不起他陪我纹纹时过去满大汗的样，记不起他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想给我泪的姿势……

“还要多久？”他揪着眉，双眸微眯，嘴角笑意妖娆，仿佛只要半风尘，就能羽化飞仙。

咄咄人的语气，不自觉的声调。

车开了很久，明显超了回四合院的时间。

吃痛地“呀”了一声，我先前竭力压抑的怒气被撩拨得更上一层楼，梗着脖仰起脸叫嚣：“我放不下！当初听说你死的时候，我一直到最后也没能接受现实！陪我发疯犯傻的都是他，陪我满世界找你的也是他！救我活命、陪我生孩、帮

季冠霖说着说着，望向我的表情忽然间变得很惆怅：“阿，我们上一辈的恩怨是非说不清了，各有各的难。叔叔不盼着你原谅我，只希望你能每年替我去看看季阡仇。那孩最想见到的人、最牵挂最不放心不下的人，除了你茜茜阿姨，应该就剩下你了。”

第173.就因为他们不是亲生的

当即意识到耀灵揣着什么心思，我咬牙关压抑着激动恐惧的情绪，把手搅成一团，尽量平静地说：“调，回家。怿心和幼清醒过来看不到我们会害怕。”

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甚至一个字都没有说，无力地阖上电话，起跟耀灵离开，结束了这次看似完全没有必要的探视。

我睁开微的睛，望向耀灵，却乎意料地看见车窗外，我们早上才刚刚去过的墓园，廓逐渐清晰。

开发那块地的那笔钱，都给了沈家的孩。我也闹没了你茜茜阿姨，闹没了自己的儿。”

原来，活着才是最悲哀的事情。死去的人，会带走你不舍得放的回忆和往事，再世为人。活着的人，只能两手空空地固守着记忆模糊瘪的空壳。

说完他还看了耀灵一，像个充满乞求的孩一样。

我窒息得要命，额沁了涔涔的冷汗，再也无法克制，扯着嗓，边解安全带边朝他吼：“放我下车！不然我就车！”

所以，我来一个了断，来替季阡仇还一份孝心。可偏偏……季冠霖和我爸一样，生命最后的愿望，还是想着老婆孩。

我爸生前，没听我叫过他一声爸，只听过我骂他人渣，骂他祖宗。想必季阡仇活着的最后一段时间，也没跟季冠霖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