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沿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了雪白的冬折五彩的光，天际尽，远山苍翠，霞泛黄，像他记忆家乡的味，阿娘在溪边浣衣，妹妹在树丛里摘野，他赤着脚，站在里摸鱼虾，那也是这样一个午后，树上鸟鸣啁啾，面上波光粼粼，天气是和的，空气里有野姜的香气。

娘瞧他瘦瘦弱弱缩成一团怪可怜的，便：“你下去吧，我看看就也下去了。”

姜妈妈胆小不敢爬，只能站在地上往天上看，脖伸的老长老长，像只老鹅。

“我惜命着呢，你们看，我坐在这瓦片上动都不动一下，我就是想上来看看。”娘转看向站在梯上，半个趴在屋檐上的旺儿，突然问：“你们侯府离我这院有多远？”

“你瞧，我真的只是上来看看景儿，怎就把你们吓成那个样儿呢。”娘笑着将裘拢，“我有锦衣玉的日过着，傻了才会寻死觅活。你们不觉得，站得才能看得远吗？”

旺儿一听那颗小心脏就提起来了，哭着脸瞅娘，抱着手求饶，“玉姨，您大人大量就饶了吧，也是奉命行事，不得已的。要不，您打几下气？”

地求饶。

娘揪住他的耳朵提了提，笑：“你坐这里等着，我手就打，不准睁。”

“当看得远了，目光不被局限在一个小院里的时候，人的心也开阔了，更不会纠结于一些被规则束缚的东西。”娘微笑。

旺儿皱着小脸，咬着牙猛。

旺儿赶摇，心想，那怎行，若这位姨真有个三长两短，哪儿还有他的命活。

他小人不大却小有手，动作灵活，猴儿似得，娘看着兴，便：“我最喜像你这样白白净净的小男孩了。”

旺儿说不下去了，心里只咕噜

小男孩噎一声低下了，看了脚下的积雪才猛然想起，他要的事情是：说服玉姨安全下地。

“玉姨……”

“是啊，是啊。”旺儿随应和，继续：“天冷风大，姨咱们还是先下去吧……”

旺儿哈着气，搓着手，赶忙回答：“有些远。侯府靠近皇城儿，在北边，咱们贤德坊就靠南，中间隔着一个大集市。”

“我不为难你，那你就上来，和我坐在一块，我看你半个挂在外面，风一一打晃儿，我看着就心惊胆颤的。嗯，这是命令，我要你上来给我挡风。”娘淡淡。

“你坐这儿。”娘拍拍边的位置，“站那么远，我怎么打你。”

旺儿如释重负，怕娘后悔似得，眨功夫便坐到了她边去，闭着，一副任蹂躏的小模样，可怜兮兮：“玉姨，准备好了，您打吧。”

“夫人说的是，只是夫人您要小心啊，千万小心啊。”姜妈妈殷切嘱咐。

屋脊上风大又冷，旺儿没听清娘说了什么，只得陪着傻笑。

旺儿心里叹息个，任命的爬了上去。

第21章雪地红（二）

“隔着远好啊。”娘低声。

他八岁侯府就没少挨过打，不过是几掌几拳的事儿，挨过便算了。

他等啊等，等到冷风脖里也没尝到痛，疑惑的睁开便看见玉姨正神迷茫的看着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