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顿住脚步，舒了气。转看叶凝，便见她嘴青紫，僵直的立在雪之中，脸上殊无血。

秋琳大惊失，低唤了声“叶姑娘”，然而冰冷的人已毫无反应。她心下慌，就连手脚都有些发抖，怎么回

气温愈来愈低，她的手脚渐渐麻木，脸颊亦被冻僵，就连意识都被冻得模糊。她微微翕动嘴，想说声“冷”，然而冷风自微张的鼻，直透肺腑。

雪原之上天气善变，前一刻还云日朗，下一刻也许便是寒风肆，气温骤降，若是连着两天暴雪就更糟糕。

那些淳朴毅的笑容，会顷刻间消失无踪罢。

车的速度比先快了许多，秋琳脸微变，探去：“看这天气，不会来场暴风雪罢？”

冷冽的风扑面而来，劲刺骨，冲击得叶凝几乎无法思考。微微眯起，但见前白茫茫的一片，万模糊。

风势更大，嘶吼不止，雪片纷纷扬扬落下，转瞬便已覆满车。不消片刻，路上积雪已至膝，车陷雪中，如何能行得快？

他忽然苦笑，竟觉刻骨的苍凉悲伤。夜梦回，后悔过无数次，然往事已矣，悔有何用？

怎么回事？叶凝意识模糊。她已裹了那样厚的猞猁裘，还在怀里藏了炉，可为何会这样？明明只是畏寒而已，怎会发作到这程度？

客栈门的汉裹了衣帽，大声地招呼：“快快快，待会就得关门！”

沉默四散蔓延，贾笙等了很久不见回音，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覆上落寞。她终究是恨的，家国顷刻覆灭，数十万族人死在杞军刀下，焉能不恨？

贾笙起了帽，也是焦灼：“五里外便是淞驿站，我们尽快赶过去。”

秋琳和贾笙步伐迅捷，很快便至淞驿前，周围乌压压挤了许多客商匹，蹄凌踩下脚印，转瞬便被暴雪埋没。

展目望远，雪原上忽然起了风，铅灰的云层中有雪片缓缓落下，庞大无声，迷迷茫茫的看不清前路。

仿佛臆中渐渐结成一团冷冰，迅速扩展蔓延，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冻住。

极致的冰冷中，腹忽然有刺痛突兀地蔓延，渐而波及全，便连呼都困难起来。

，忽然问：“叶姑娘呢，也恨王爷么？”叶凝冷笑不答。

风雪渐而猛烈，肆的烈风呼啸着车厢中，叶凝裹了猞猁裘，抱着手炉哀叹：“这天怎么说变就变，刚才还天晴呢。”

四肢僵冷，她甚至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刺耳的冷风呼啸着远去，意识已沉冰冻的渊。

车分离，那匹枣红健便跟在后，却很快便被落下。

见雪愈落愈疾，贾笙再不犹疑：“离驿站还有两三里地，车行得缓慢，叶姑娘请下车罢。”

叶凝裹猞猁裘，将炉藏怀中。秋琳率先跃下车，与贾笙换个神，两人扶着叶凝，弃了车在雪原上疾奔起来，两极浅的脚印转瞬不见。

那如果她知当年他曾作为大军副将，斩杀了无数巫夜人，会怎样？如果让沙朗若、岐他们知，是他率军侵，杀了他们的手足兄弟，是他当先杀杞国的王城，得那些人焚毁王城，投湖自尽，还会这样友好么？

叶凝天生寒，如今冷风脖颈，冰冷的雪片拍在脸上，只觉寒冷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