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往君昊所居的殿别居致谢时，仆从多敛神屏息，悄然往来不发一语，气氛略微凝重。

似乎能穿透他的底，到隐于内心的沉痛悲伤。那场战争如果是为反抗，是为保家卫国，沙场中的搏斗击杀是荣耀。可现实并非如此，所以更让人难以释怀。

君昊默了片刻：“当年带兵的徐铿知吧？”

轻微脚步声内，君昊早已察觉，将书卷放在案上，抬眉看她。

叶凝。她怎会不知徐铿，当年就是他率几十万大军踏巫夜，数月之间便令她家国尽毁。后来随慕鸿上京，才知徐铿武将世家，先祖有赫赫战功，他也极军事天赋，战无不胜，极得重。巫夜灭国后，他还被封为国公，恩隆厚。

收女娈童，谁说就是贪恋他们的？旁人她不了解，那位雪姬媚无双，却是使毒能手——胭脂香粉掩盖下，长年接药材浸染的味，叶凝乍闻便知。

那些逐个消失的，无论杞国人还是巫夜人，都是鲜活的生命啊！冰冷的刀锋划过脖颈、穿透，从此这四海八方，便不再有那人音容。他们的父母妻或许还在等他解甲归去，共叙天，却永不可能成真。

君昊挑眉看她，饶有趣味。

叶凝瞧着君昊，便见他面上全是凄然，不复平日神采飞扬的纨绔模样。

叶凝起行礼，真心实意：“当年散落四的巫夜人得王爷照顾聚在一起，而不至离失所，叶凝十分激。”顿了顿，直白问：“只是我不明白，王爷为何要费心思帮助我们？”

叶凝讶然。抛弃滔天富贵而空门，简居素，青灯古佛，徐铿的选择着实令人费解。

愣了愣，叶凝摇。

氛围安静得有些诡异，君昊看着她，不发一语。叶凝打破沉寂，朗声：“叶凝这次贸然拜访，是来向王爷谢。”

叶凝向他行礼，君昊倒有些诧异，叫她免礼，指了指对面的红木圈椅。

为皇，遭郑太后忌惮，君昊举动之间也许都牵系着命。要掩过郑太后耳目这些事，并不容易。而巫夜人势单力弱，对君昊并无帮助，君昊若图谋远大，更该谨慎行事，冒险帮助巫夜人有损无益。

长长的中荷常开不败，君昊坐在旁宽大的椅中，双脚搭在云石大案上，正自看书。看那情状，似有些神不济。

叶凝心中怨恨淡去，竟有些不知

通报过后，男仆引她门穿过院落，再由姬将她送至殿门。

建于湖面上的殿中回廊架构巧妙，湖面汽氤氲迷离，殿中却无之弊。白的帐幔垂地，风拂过时携着荷清香，带得廊下贝铃轻响。

“外人以为他居简，其实自加封国公之位，他就已遁空门。”

案上果清香，姬很快奉上清茶。君昊平时对府中女姬颇为，此时却是都没抬一下。姬亦是默然，将茶杯放在叶凝面前便悄然退。

何况，杞国五十万大军只余八万尚存，伤亡亦是惨重。

君昊似乎想起往事，神几分惘然，语气沉重：“当年经过那场战争的人虽都加了战功，却大多隐匿，不再仕途。战是皇命所迫，为了家族亲人无法抗命，但是，这世间有几人能看着几十万无辜百姓被屠戮而无动于衷？”

“你知他现在的去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