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是他第二次要杀这个女人，自然知她一丁武功也不会。女举起筝琴勉力一挡，怒：“你什么？杀了我，这些人再无可能恢复！”绯红小匕嵌在琴一时不，程溏却已跃至女旁，一把掐住她的脖，“你骗我？摄魂术又不是教的独传功夫，帮我们的人这不就来了？”那女被他扼得满面通红，手一松筝琴从树上摔落，十指用力去掰程溏的手，痛苦挣扎：“不……不行……他……不会……”

那女恨不能咬碎一银牙，却无奈先前得到教主亲令，务必活擒程溏，切不可伤他一分，且这命令竟在斩杀纪雪庵等人之上。她虽百般遮掩，又怎么可能不漏端倪，如今被程溏识破，此计再不可施。女手指在弦上，顾不上方才断弦时指尖鲜血横，一拨便是十足杀意。

程溏茫茫然望向林，他不懂音律，却也明白是有人用乐声在对抗女的筝音。他一气，手脚并用，竟爬上那女所在的树。女稳坐在之前携她上树的中年汉上，十指飞，一时也无暇理会程溏。程溏飞快爬到她的下端，一手抱住枝，一手攥绯红小匕，但见那受纵的人一动不动毫无反应，清喝一声纵扑向树上女。

变了面的又何止那女一人！罗齐寅张大嘴，连纪雪庵也神情一滞。程溏只当作看不见，面上闪过一丝苦涩，随即却迸从未有过的冷冽，整个人竟如一柄鞘青锋，不可撼动分毫，撇嘴冷笑，“我如何不敢？韦行舟下了那命令，你便以为我是教中人么？你又知什么？我不但不是，总有一日还要剿灭教取韦行舟狗命！”罗齐寅被他激得血沸腾，大叫一声：“好！程兄弟，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场中手果然瞬间动了起来，连先前受伤倒地的数人也爬起，竟全然不顾上的伤，失了兵刃的人便以血之躯攻向纪雪庵等人。程溏一扬手，掌中绯红小匕，左臂却被纪雪庵一下拉住，沉声：“不可！那女人被你惹怒，只怕连命令也不听。方才已是侥幸，如今没那么容易再得手。”语罢一把将程溏推了战圈。

程溏起伏两下，迫自己冷静下来，此时应听从纪雪庵所言。他见纪雪庵和罗齐寅应付得愈来愈吃力，那些正手仿佛不死不休，即便浑浴血，仍不肯停下。那女背一战，或许先前得过命令要尽量保全正人士的武力，但显然在万家和教看来，他们也并非不能舍弃，何况此不过数人，却还有众多手被他们藏起。罗齐寅右上被刺中一剑，痛叫声，而纪雪庵却已无暇再替他解围。程溏握手心匕首，仰起狠狠盯着树上女。

暗面冰冷。程溏仰起看着树上女，笑起来，“果然如此。不准伤了我——是韦行舟下的命令么？”话音甫落，女面变，厉声喝：“大胆！你竟敢直呼教主名讳！”

恰在此时，林中遥遥传来一声乐音。罗齐寅堪堪逃过一刀，惊得大喊：“又来一个？”程溏却看见那女脸乍白，神情戒备，全无得意之，显然并非同伴来援手。那声音短促清脆，却是笛所奏，的是半截调，即便连完全不通音律的人也能听其中试探之意。树上女略松了气，手指拨了几下筝弦，得笛声戛然而止。但林中只静了片刻，那笛音又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