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微微发颤，纪雪庵并不揭穿，听罢良久，才慢慢：“你凡事皆不肯放弃，生死关亦从不退缩，我便是喜你这一，也隐隐有些羡慕，只因我从不曾找到让我如此执著的人事。”程溏朝他转过，却听纪雪庵继续：“但如今我总算找到你，想要保护你，与你共度余生，天却不遂人意。”

我们争得一线存活的天地。”

黑暗中茫茫不知时间逝，纪雪庵与程溏并肩躺着，沉默无言。二人之前几乎摸遍了每一块石，依然寻不到能够逃生的路，空气尚不算闷窒，光却连一丝都无。这些碎石将他们埋在其中，即便有恒心一块块搬开，也只有外的人能到，里面却无法容得下石。程溏忽然咬牙：“我们不会、死在此。我信罗兄定能逃生天，设法来救我们。我也信万家和教不放心，定要挖开地，亲瞧见我们尸首。就算被他们所俘，只要还活着，总好过这般不明不白地死在地下。”

但所谓天地，其实不过一角极为狭小的空间。程溏慢慢摸索过后，爬回纪雪庵边，：“若我料想得不错，我们仍在先前那个岔左边那条岔中。但岔中间却有一石墙，被完全封住前路，兴许是万家事前派人下来启动了机关，想要将我们关在地中，为防火药失效，我们也逃不去。但地被炸毁后，却竟是这堵石墙救了我们，不知从外面看来，我们是不是已经被活活砸死了？”

他微微发抖，兀自神，直到纪雪庵唤他，才恍然：“不知罗兄现在如何了？若他们真的算无遗策，不要我的命，依照罗兄与我一起跑开的距离，想必没有危险。”纪雪庵沉声：“就算他没有当场炸死，万家必会派人地寻你，罗齐寅撞上他们，也糟糕得很。”程溏吐一气，“希望他能平安脱险。”纪雪庵不知何时已手足能动，微微抬摸向石，“我以十成功力也不能击破这么厚的石，况且石一碎，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程溏抖着嘴，向纪雪庵伸手，“主人，不要说这气话。若非你在我旁，我早就放弃，我并不是一直无所畏惧的。我怕痛，也怕黑，怕肚饿，怕这地下安静得要死……但因为你陪着我，却忽然勇敢许多，只怕不能再和你一起看到太。”纪雪庵低声一笑，：“我却与你刚好相反。我恨教兴风作浪，我恼自己着了敌人的，我不甘心，不情愿，仗剑行天涯的人，怎么能死在这地方？若没有你在边，我只怕已经发疯，决不肯盼着莫须有的希望，睁睁等死，大约早就一掌将自己毙命。”程溏一惊，却

纪雪庵冷笑一声，“不是我们，是我。万家算得极好，当真活用机关，那波源源不断的暗本已将我和你分开，前有石，后有飞刀，他料准我内力用竭避无可避，在那个角度，惟有借由连璋，撑住石逃过飞刀……石上早就涂满火油，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腐尸，竟是为了盖住火药和火油的气味。而且这串机关，只取我一人命，若非你连暗也不顾，其不意地冲岔，现下想必不会被困在此。当真老谋算，连我也佩服，不知谁想这个主意，明明不在地中，却将一切早就尽收底。”程溏闻言不由打了个寒颤，心浮现一个名字，万家不会有人心机沉至此，难那人已经来到青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