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雪庵缓声：“你觉着好受便好。”却不多言。程溏并非习武之人，即便听闻五大还丹的名字，也未必知它何等珍贵，又何必平白惹他心疼。程溏抬起手臂撑在纪雪庵上，皱着眉坐起来，略松了气，问：“你是不是还说过，我们将要去桑谷？”纪雪庵，程溏自言自语：“原来不是我听错。”纪雪庵微微蹙眉，以为程溏清醒后不愿去桑谷，“你不肯？”程溏摇了下，笑：“没有。我若不快些恢复，固执跟在你边，才是真正的拖累。”纪雪庵淡淡一笑，却低亲了下他的脸，“你说得不错，但往后你我之间不许再说拖累二字。”

山外已天大亮，二人亦打算动。程溏前后背皆有伤，行走难免牵动，被纪雪庵抱在前。他下被托住，一臂勾住纪雪庵脖，个倒顿时比他不少，却红了脸：“我又不是娃娃，成何统？”纪雪庵一笑，“荒山野岭，哪来旁人笑话你？”程溏没什么力气瞪他一，“你往后也不许笑话。”

还有承阁那个神秘莫测的首领，不知何等来历，他对韦行舟并无忠诚，亦无与正联手之心，大约有其自己打算。纪雪庵目中透寒，那支中程溏的箭是否由他而发？箭穿右，避开要害，究竟是箭的人功夫不济还是刻意为之？不那人到底心怀什么主意，若这支箭是他所，纪雪庵绝不会轻饶。

他心七八糟转过许多念，守着程溏枯坐一夜。外天渐渐发白，第一晨光落到纪雪庵脚旁，边却传来一丝动静。纪雪庵连忙回，借着微弱光亮瞧见程溏脸已不复苍白，不由心中一喜。程溏吃力地睁开双目，转过脑袋，视线与纪雪庵对上，迷糊了一会儿才一个微笑。纪雪庵始终撑着程溏，此刻喂他喝十分方便。程溏血太多，渴得厉害，一气喝光，了涩嘴。他轻咳两声，却未再喀血，慢慢：“雪庵，你昨夜是不是喂我吃了药？今日醒来果然好受许多。”

离开山，在程溏指之下，纪雪庵抱着他向东走去。二人在山林中行了半日，才找到上山时的那条山。路中间横着一块石，纪雪庵伸手一指，淡声：“我便是在此与祝珣他们分开。”他将程溏抱到石上，见程溏不解看向他，却冷冷：“要去桑谷须再往前行。”话音落下，连璋已脱鞘而，猛然向后掷。

也颇为隐蔽，直到他看到树梢上那个半月印迹，却是当初在青浮山上亦见过的。教青阁之中，必然有一位手，将飞鸿派的轻功学得神化。那人既然能追得上纪雪庵一次，定还会有下一遭。程溏伤势不容耽搁，他却要在桑谷之前将那人解决。

二人吃完余下粮，此时此刻，外满地尸首，程溏受重伤，心境却又与昨夜大不相同。纪雪庵瞧见程溏脸蹭上的屑，抬手替他抹去。程溏仰脸微微一笑，目光中满是依恋，落在纪雪庵中，却比那一抹晨光还要动人。他看得心满意足，转过脸闲闲：“怎么这东西变得好吃许多？”

无息神功将浑厚内力化作巧劲，竟似一条无形绳索，将连璋粘在纪雪庵掌心。剑虽离，疾速窜林中，转瞬又飞旋回来，稳稳落纪雪庵手中。一去一回不过眨功夫，但看连璋利刃之上，已有一血迹蜿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