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雪庵停在少女边，低望见她闭着双目的脸上，却是一个伤心困惑的表情。纪雪庵皱着眉，略略弯腰，两指挟住脚踝的一枚飞镖，在前细看。这便是青阁少女以命换来仅有的得手，纪雪庵微叹一声，果然叫她得手。飞镖之上沾着少许血迹，并无异样，但少女拼死一击，岂会如此简单。方才那一瞬，纪雪庵只觉脚踝刺痛，更叫他心惊却是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他默默运气，内息转却无碍，寻不到毒气可以。纪雪庵沉片刻，却抬脚走了树林。

树一阵摇晃，随即轰隆一声往少女停歇的树砸去。少女吓了一，长鞭一卷，飞快逃开，尚未落定，竟听闻砰砰两声，又有两棵树倒了下来。林中愈是开阔，纪雪庵的速度便愈快，青阁少女的鞭却渐无依附之。她额上淌落汗，不复飞鸿划过天边的轻巧，鞭挂在树上，翻落向下，左狠狠向纪雪庵踢来。

失却轻功和长鞭，便只余下拳绣。纪雪庵一剑刺至，少女翻一跃，张开双臂，竟如一只展翅飞的大鸟，直扑纪雪庵前。她的鞭孤零零挂在树梢，此举已同送死无异，纪雪庵神丝毫不变，连璋剑尖稳稳地刺少女前。

那句话的意思，他们都错了。直至此刻，纪雪庵才明白。

战局逆转不过一瞬，变的人竟是纪雪庵！青阁少女哈哈大笑，中涌大大鲜血。她断断续续，边笑边：“你功夫太……太好啦……用鞭没法……赢你……近的机会……只有……只有这一次……飞鸿派的人……不会像我这般……”她砰然摔落在地，吐最后一气，“送死吧。”

程溏仍坐在石上，二人望见对方，均是松了一气。纪雪庵走上前搂住程溏肩膀，淡声：“无事，那人已经死了。”程溏张地捉住他双手，“你有没有受伤？”纪雪庵微微一笑，摇了摇。便是在那一刻，他忽然想起韦行舟在天颐说的最后一句话：“小溏，你可不要后悔。”

程溏，二人便继续前行

纪雪庵略别开视线，不愿杂思绪扰了心神。他在心中冷冷暗，莫论一个教少女，便是当真飞鸿派女徒，但凡挡路之人，他决不会剑下留情。密林并无连璋用武之，纪雪庵抬起脸，却猛然生一个念。他厉喝一声，连璋在树上一撑，在空中砰然一掌击中少女前一棵大树。

纪雪庵忽觉面上一凉，抬看去，却见天空中飘起雪粒。程溏面仍不太好看，却比昨夜神许多，缩在单薄红衣中微微发抖。纪雪庵默不声注视他片刻，复又抱起他，“从这里往桑谷走，不知需多少时辰，如今没了尾，早些上路。”

第十五章

一棵树梢之上。青阁少女竟也停下，回过来看他，却弯眉一笑，脆生生问：“你见过飞鸿派的人，她们生得比我好看么？”纪雪庵皱起眉，只当她脑袋有病。少女等不到他回答，无趣地撇了撇嘴，却有几分孩气的纯真。纪雪庵不由细细看她，面前半大姑娘不过十三四岁，最是尚且轻巧的年纪。他心中一，却突然想起腊梅林外三个堆雪人嬉闹的兰阁少年。兰阁为速成魅功不择手段，青阁又会好到哪里去。这个少女虽然习得正统名门功夫，不至对有损，与真正的飞鸿派弟却命运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