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夫人听得目瞪呆，丰华堂沉声：“那些人的仍在桑谷，所以其他分阁姑且不论，荼阁却对桑谷心怀旧情——不对！他们当初被赶桃源之谷，不得不立足苦寒峰，心中更多应该是恨！可是百年来教都不曾对桑谷手，今夜荼阁更拦下承阁，却又是怎么回事？”祝珣惨淡一笑，“若当真因恨老死不相往来便罢了，甚至教风风火火前来报复，拼个鱼死网破倒也算壮烈。但近一百年，桑谷与教表面风平浪静，私下却过许多易。”他猛地抬起，中闪着两朵悲愤的火光，目光慢慢过众人的脸，“诸位都是可敬可信之人，所以我才能说这些话。什么天下第一神医，什么心怀天下拯救苍生，哈，我为桑谷谷主，真是太可笑！”

祝珣缓缓瞪大双目，双手抓皱膝上毯，圈却发红，大声：“我不会！不会放弃！”纪雪庵不再看他，转过视线落在程溏脸

屋中一时陷沉默。祝珣低半晌，才抬起脸无奈地笑了一下，“诸位都猜测得不错。如果是荼阁……的确不那么叫人意外。”他这般承认，木槿夫人立刻皱起眉，“祝谷主究竟是什么意思？”祝珣盯着跃动的烛火，缓缓：“此事说来话长，却要从数百年前说起。桑谷一族在天颐山脉发现这片桃源，就此定居，潜心钻研医术。当时桑谷中却有一分人通毒，草药本就三分毒，也常有以毒攻毒的疗法，倒不分得那么清楚，后来不知怎地却生嫌隙，那一任谷主便将这批人赶谷去。那些人并未走远，就在天颐山上盖起草庐，继续经营毒术。后来，桑谷依然鲜少踏足江湖，而那些人的门徒却愈来愈多。你们大约也已猜到，今日的教是靠毒发家，由荼阁壮大而成，换言之便是昔日的桑谷异类。”

他难得这般情绪激烈，纪雪庵静静看他，冷淡：“你一早就知么？”祝珣一呆，旋即狠狠摇，再难掩脸上的伤心，“我也是……今日刚刚得知。我在大祠堂的书库中翻阅古籍，却无意中发现四十年前桑谷帮教下的一桩丑事。去质问长老，才知桑谷与荼阁之间的渊源。”纪雪庵冷声：“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如此。祝珣，你并未对不起任何人。对我们，你从未欺骗。对桑谷，并不是你不想当好谷主，却是他们辜负了你。对天下苍生……难因为这件事，你会放弃救更多人、将桑谷的医术传与更多人的念么？的确，这件事若是败，桑谷的名声无疑毁了，但剥去桑谷谷主的份，仅凭你一个人，你便退缩、不肯再尝试了么？”

常，淡淡：“木槿夫人但说无妨。”木槿夫人正：“经我们辨认，谷外的十余名死者乃是教承阁的杀手，而杀人的——恐怕是同为教的荼阁。”祝珣愣愣重复：“荼阁？”语罢却下意识看了程溏一。纪雪庵便坐在程溏旁，与他双手握，见状飞快扭去看程溏。程溏脸上却无一丝惊讶，半垂着帘，视线不知落在桌上何。烛火映照之下，他长长的睫下是一片疲惫影。祝珣却打断了纪雪庵探究的心思，开：“是么……那么承阁的人多半是被毒死的了。”丰华堂：“正是如此。只是荼阁为何要害承阁，仅是教内讧，还是为了阻止承阁闯桑谷？若是后者，实在叫人难以理解，故而特地来问祝谷主，可有何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