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在纪雪庵上，似乎连有力的心也一并传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纤细瘦弱只是假象，这单薄的蕴多少韧的力量，这并不是他能够一手掌握的人。纪雪庵的余光忽然瞄到背后内室一角的床榻，祝府的侍女不知何时换了一床新褥，却是艳红。不过数个时辰之前，他与程溏在其上抵死缠绵，共享至乐，如今仿佛凉风散幻境，却叫纪雪庵怀中一片空落。

纪雪庵微微俯下，轻程溏颤抖的睫。怀中人的伤心似乎连他也染上，纪雪庵轻叹一声，为何要迫程溏至此。这个人是自己认定，他自然相信他，他想要保留一个秘密，那就算了罢。纪雪庵的嘴角慢慢弯起，向程溏的嘴探寻而去。便在即将上的距离，程溏忽然开：“雪庵，方才祝珣的话中，你可有什么疑惑的地方？”

祝珣遥遥看着，双手十指陷掌心，一双抚琴捣药弹琴的手，却觉不任何痛楚。他从未见过，纪雪庵这般笑着的模样。心底有个声音叫他不要再看，祝珣却被定住，本移不开双目。不知过了多久，他狠狠闭了下睛，才发觉双目涩得发痛。祝珣迫自己定住心神，开哑声：“我方才说的话里，有何奇怪？”

纪雪庵转过脸，冰雪无情的脸上嘴是唯一的血，眸中柔光渐渐散去，“你说你翻看旧书，无意中发现一桩桑谷替教下的丑事。我在意的却是那个时间，四十年前……究

一愣之后，突如其来的狂喜几乎要将纪雪庵淹没。他以为不再追问也不打，却不知得到程溏的信任能叫他心绪汹涌至此。这件事那件事同一件事，饶一般，一时全被纪雪庵远远抛在脑后。他猛一抬手，住程溏的脑后，重重吻了上去。用力太猛，靠得太近，牙齿撞到牙齿，疼得咧开嘴，却是个笑起来的样。本来就不该那么多废话，这般距离，只有用来亲嘴才最好。他亲一下，却又退后，叫程溏呼漏了一拍，才再次贴上前。纪雪庵只觉心尖喜悦源源涌，涌至双目变成弯了睛的笑意，涌至双耳仿佛听见仙乐，涌至鼻端嗅到均是程溏带着药香的味，涌至便化作甜腻不绝的亲吻。

祝珣遥遥看着，双手十指陷掌心，一双抚琴捣药弹琴的手，却觉不任何痛楚。他从未见过，纪雪庵这般笑着的模样。心底有个声音叫他不要再看，祝珣却被定住，本移不开双目。

他倏然惊醒。怀中的人几乎从他膝上落，并非程溏离开，竟是他不自觉松了双臂。程溏终于肯抬看他，四目汇的一瞬间，纪雪庵狠狠手臂，两人的都被撞痛，他也不愿再放松丝毫。他看见程溏的中，仿佛只要他再沉默一分，只要他一丝怀疑，那双中的光彩便要彻底破碎。纪雪庵从未有一刻比此时更清楚地明白，他一生一世要寻找的人就在这里。不过半年之前，他对辜城旧友陆璃说，他寻不到能与他比肩并立的人。那时的他哪里知，他已经遇到了程溏。

纪雪庵堪堪停住，不再前，也没有后退。他的神渐渐恢复冷淡，缓缓：“不错，确实有叫我心中一顿之。只不过即使是那件事，也没有你的事重要。”二人说话时气息错，在对方脸上，嘴翕动，已与亲吻无异。程溏慢慢闭起睛，“不，是同一件事。先前祝珣来寻我时，说的便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