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雪庵却手，轻轻抚平程溏眉心皱痕。他不知想到什么，微微翘起角，“真古怪，我竟觉得有一丝兴。韦行舟先前对你模糊不清，叫我很生气。如今只有我来保护你，小溏，你是我一个人的。”

语罢，纪雪庵却忽然开：“等一等。既然你们二人都在此，有一件事我须问个清楚。祝珣

意。程溏在旁听了许久，终于开：“他尽可以使卑鄙手段，你却不能不防。”纪雪庵望着他注目片刻，语气中却带上微微无奈，“这事，你瞒着我甚？”

祝珣久居桑谷，两耳不闻山下事，听着二人对话犹如堕云里雾里。他双手在椅扶手上握，微微前倾，迟疑：“虽然只剩下尸，不如搬回谷中，仔细探看一番，或许会找到些什么。”纪雪庵转看他不语，祝珣不由自主低声解释：“你们说的话我虽听不大明白，却也知定是足以震动武林的秘密。你们没有避讳于我，我……很兴，无论如何也想帮上忙。”程溏闻言微微一笑，“这个主意也不坏，总好过毫无绪，那还要请你面劳烦桑谷守卫将尸搬来。”祝珣抬望着程溏，面上略发白，却：“程公请放心，雪庵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些实在算不了什么。”

程溏却不说话，眉间全是忧。纪雪庵凝视着他，黑沉双眸忽然一亮，“你想叫我以为，我们二人如今之所以能安然待在桑谷，全因韦行舟对你手下留情，我没了后顾之忧，只需尽力护住自己便可。程溏，你怎么这么傻？我们逃天颐那夜，韦行舟早已向你翻脸，他如今将主意打到我上，便对你的命弃如敝履。即使不是如此，你的周全，我也断无可能有丝毫松懈。”程溏将右手搭在纪雪庵手上，不由神闪动，“雪庵……他如何对我无关要，你切不可大意。”

他这般说，直叫程溏哭笑不得。提及韦行舟，程溏不由蹙起眉，疑惑：“如若韦行舟一早便有此打算，放任我们逃桑谷姑且说得通，或许他笃定桑谷长老必会协助荼阁。但另有一事却变得奇怪，今夜偷袭桑谷的承阁杀手又是怎么一回事？既然不是教起内讧，为何来的事却这般自相矛盾？”他语罢，祝珣面上也迷茫不解。纪雪庵沉片刻，淡声：“程溏，你可认识承阁阁主？”程溏摇：“承阁中人神鬼没，全无姓名，一般打扮，我本分辨不清。”纪雪庵抬起脸，双目隐藏厉，“承阁中有一人功夫远在其他杀手之上，便是当初在青浮山放冷箭，得捕风楼暗卫不得不现的那人。后来我与祝珣他们分别后孤来寻你，也是此人领我至天颐。我与他寥寥谈数语，这人颇得韦行舟信赖，但却似对教存着异心。”

程溏吃惊：“那么此人——难是正派来潜教的？”纪雪庵却：“近年，至少在今届珍榴会之前，江湖太平安定，教偏居西域，极少来犯。而这人显然已在教待了多年，我倒想不正之中哪一名门大派有这般远见。”程溏随着他的话了下，却忽然捉纪雪庵的手，“若说有一人在数年前暗中铺排，心布局，又能将此事得天衣无，除却沈荃我实在想不第二人。”纪雪庵一皱眉，“捕风楼？或许确有可能。如此一来，当时那个暗卫能拦下承阁那人的箭，也值得推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