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分不清这是真实还是梦境，悬崖边，坐着那安静的墨影，晨风扬起她的发丝，她忽然侧目，了那样温柔净的眉。

九歌的心绪至今难以平复。

他不敢置信，可那个姑娘，看起来清清瘦瘦的，却真的一直陪在他边，兴盛荣辱，片刻不离。

为何呢，她们落得如此下场，全是因为信了男人，

浑浊的泪从指落下，容天玄辉煌半生，只有在墨央面前，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这样的锥心的事实，让他不得不欺骗自己，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他才能活下来，安然享用墨央为他争来的这一切。

“我怕，阿央，我怕见到你，甚至都怕想到你，和你有关的一切都让我日日噩梦，我努力让自己忘记你为了我的那些，才能在这些年里好好活下来，我甚至告诉自己，是有闻翩跹我才有今天，”他伸手捂住脸，“你很恨我吧，当然要恨我，是我辜负了你，是我害怕你会夺走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是我害死了你，若是...若是当年你没有遇见我，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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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长长的梦境里，他将自己与墨央相识相知一一经历了一遍，在那个至无上无人敢质疑的位置上坐久了，这时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今日，能在这里安然睡着，全是因着那个墨衣姑娘的，可他，却放弃了她，甚至，杀了她。

“阿玄，好久不见。”

虚无的梦境终结在那个他被墨央救下安置在山的小木屋里，二十多年了，这里，竟然还是当年的模样。

他伸手，在虚空中，想要碰一碰她。

“阿玄，你既还记得我，又为何，从不来见我。”

墨央走到了他面前，一步一步，背着万丈金光，面目温柔一如当年。

“以后，我陪着你，你想什么，我都陪着你，帮助你，直到你得到你想要的。”

她看着他，看得极认真，问得也很认真，

能愁苦得借酒浇愁。最最暗的时候，一个穿着墨衣的姑娘现在他的面前，姑娘拍了拍他的肩膀，

奔走在街，大雨过后的都城，气重重，光透着云层洒在脸上也带着凉意。

“这些年，我从未问过你，到最后也未曾得到答案，所以我疯癫，成，不肯归去，如今终于见了你，我想问问你，当年，你是否是真心，想要娶我。”

容天玄浑一抖，墨央已经死了，他亲看着的。

心腔陡然崩塌，容天玄像失了骨在地上，目光涣散，

他已经这样老了，角都有了的皱纹，眉心因为常常拧着，已经有了的沟壑，他的发也已经白了，是惨淡的灰白。

她原本以为，墨央将一缕幽魂留至今日不散，是为了找那个负心汉复仇，可为何最后，竟然同林越一样，不悲不喜，悠然散去。

他记起了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记起了自己，是如何把这样好的姑娘一疯的。

“阿央....是你吗....”

他有些颤抖。

屋前是一片云海，那时他时常与阿央并肩坐着看日，他们商谈过后来的一切，朝霞万丈，一切都那样好。

墨央蹲下来，轻轻抹去他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