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霜。妇人遂绕到床的另一端，命竹茹替履霜掀起薄被。

王太医抚须微笑，“某明白。不敢唐突姑娘，是以今日特地带了表妹前来。不知大公可否让她来看一看？”

履霜在内微弱地说了个好字。芹、竹茹遂上前拿钩挽住了绣幔。

隐传来窦宪与几个人的寒暄声。

履霜呜咽，“劳夫人费心。只是，我怕自己是好不了了...”

王太医挽袖，“请姑娘伸手，某来诊一诊脉。”

“不敢当，不敢当。”

王太医等了好一会儿，方听另一个沉稳的声音，“二公来吧，姑娘的绣幔放下了。”

王太医告一声恕罪，带着后的妇人、老儿一同了房。

一个血模糊的大疮横在女孩无暇的肌肤上，犹自着血。见周边好些肌肤都便腐了，妇人一阵心惊，忙绕了回来，急切地说，“这伤竟如此吓人！可得好好医治啊。”

“劳烦王太医了。”

妇人仔细查看履霜，见她侧睡在床上，小脸素白，全无一血，关切地问，“听说中姑娘的箭，仅仅半寸，怎么如今看来，您倒像是受了重伤？”

王太医，“还要看一看伤，方可决断。”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把妹妹给您我没有不放心的。”

窦宪忙，“原来您已经考虑的如此妥帖，是宪度君之腹了。”一边赔着礼，一边引王太医与老儿去。

隔了好一会儿，方从绣幔里伸一只秀手。王太医见那只手上血全无，白的惊人，眉一蹙。

妇人安了几句，又问，“可否让妾看一看您的伤？”

那个妇人见房门合上，开，“请姑娘撩开绣幔，妾想望一望您的面。”

窦宪遂了个请的手势，“您先请。”

“某记得年幼时咳嗽，经月不好，全赖家母请了王应太医，这才慢慢康复。听见您姓王，某一下便觉得亲切。”

窦宪见他脸不好，忙问，“怎样？”

“承大公夸奖，那是家父。”

一房，几人陡然觉得气息滞涩。明明窗开着正在透风，然而房中的血腥味还是一阵一阵的侵他们鼻腔，伴随着腐的难闻气味。王太医不由地皱眉。

房内隔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把微弱的女声，“二哥......”似乎没有力气再说，话语就此断了。

履霜微弱而答，“我也不清楚...每日都是遵循医师的嘱咐用药的，本以为几天就能好，可情况反倒一天比一天更糟。”

窦宪犹豫，“常言医者父母心，这话宪本不该提。只是家妹素日情怯弱，从不见外男的，又是未嫁之...”

妇人忙问，“这是怎么说的？

窦宪涩声，“小妹受伤已有六日。某为她请遍了医师，总不见好，伤反而更严重了。”

两人就此说开，互相客气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履霜的房门外。窦宪以手叩门，“四妹，我带御医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