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之校，螭虎之士，爰该六师，暨诸兵元戎轻武，长毂四分，云辎蔽路。勒以八阵，莅以威神，玄甲耀目，朱旗绛天！遂陵阙，下鹿，经碛卤，绝大漠，斩温禺以衅鼓，血尸逐以染锷。

殆尽，在那里举行了祭天封礼。自此匈远遁，而漠南无王。到了今日，自己远比他的更好，将整个的匈都颠覆了。

敦煌主簿黄朗，不顾仪态地跪在地上，手握刻刀，一句句地刻字，每一个都力透大石。

郭琪等人见他久久不说话，以为他是在瞭望前程和远方，识趣地说，“让将军在山上一会儿风吧，咱们都先下去。”带着一应人等，呼着下去了。

窦宪在这声浪中几乎昏眩。他历经了这么多年，耗尽了一生中最好的时光，终于完成了少年时代的梦想，功勋足可传百代，与他最敬佩的冠军侯霍去病比肩。到如今，在这里，他是所有汉军心目中的英雄。

军中所带的文史秦满，年过五旬，一直只是小官，这次却偶然被挑来写记载功勋的铭文。倍荣幸，满泪地诵：

然后四校横徂，星彗扫，萧条万里，野无遗寇。于是域灭区殚，反旆而旋，考传验图，穷览其山川。遂逾涿邪，跨安侯，乘燕然，蹑冒顿之区落，焚老上之龙。上以摅、文之宿愤，光祖宗之玄灵；下以安固后嗣，恢拓境宇，振大汉之天声。兹所谓一劳而久逸，暂费而永宁者也，乃遂封山刊石，昭铭盛德。其辞曰：

所以受不到少年时代第一次打败匈，产生的那纯粹的激情。

窦宪一边默不作声地登山，一边想，时间原来过的这样快。

“......元和二年秋七月，有汉元舅曰骁骑将军窦宪，寅亮圣明，登翼王室，纳于大麓，维清缉熙。乃与执金吾郭璜等人，述职巡御，理兵于朔方。

可是他自己知，不是的。他心里忽冷忽。膨胀着一个男人最大的英雄气概，但也充盈着无尽的愧疚——这些士兵，有多少是几年前被他葬送的那些人的手足亲眷？他们又是否知，他其实只是为赎罪而来到这里，攻打匈？

他终究不是一个完的英雄。

铄王师兮征荒裔，剿凶兮截海外。夐其邈兮亘地界，封神丘兮建隆嵑，熙帝载兮振万世！”

他往下看，千人、万人，全都在他的脚下——真正的万万人之上。他却不

很快山只剩下窦宪自己。

仿佛昨日里，他还是京城里的一个普普通通少年，着“将来要像霍去病一样”的梦。而到了今日，忽然他就有了更大的功绩。

终于，一切完毕。黄朗满泪，将刻刀等一下投掷在地，站起来大声，“铄王师兮征荒裔，剿凶兮截海外。夐其邈兮亘地界，封神丘兮建隆嵑，熙帝载兮振万世！魏巍大汉！”

全军轰然响应，声音一直传到山脚下，底下的汉军跟着大声诵这首诗歌。又大声地呼，“窦将军！窦将军！”

风大了起来，拂着他的脸颊，风里隐约裹挟着汉军的狂呼，还有匈人悲痛的哭声。

燕然山不，很快一众人就登临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