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写完最后一笔，顾海伸个懒腰，搓了搓手。

小女孩又叩了个，才顺从地站起来，少年迟疑一下。

门咯吱被推开了，曹氏端着一碗腾腾的汤茶来了。

一阵风过，卷着雪飞舞成一片，透过这飞舞的雪，少年觉到温柔的带着欣喜的目光将自己笼罩住。

少年抬看了那新漆的大门，不那女孩上穿的怎么朴素，那悬的大字门匾也带着不容忽视的富贵威仪，少年不再说话，拉起小女孩的手走风雪中。

“我们走吧。”少年低声。

她说，随后声音低沉下去，“这太好了……”

“小，我是说真的，灵宝儿发誓，谁要救了哥哥，灵宝儿今生今世就是她的婢……”小女孩以为她不信，忙忙地说，说着就要跪下。

她说到这里，叹了气，才接着说：“这样我也帮不了你，所以，你看，这跟我无关，你要谢的是你自己。”

“你这是何必……”顾十八娘转叹气，“我说过了，是你好命，恰好我路过，如果你命不好，就不会遇到我……有的人……就没这样的好命。”

“娘又不累，早早地睡什么。”曹氏一笑，看着儿大喝起来。

顾十八娘笑了笑，“快走吧，雪越下越大了，你现在还没好，快走吧。”

“雪还在下啊……”顾海看着门外，院里莹亮一片，“妹妹也没睡？”

这目光让少年微微低下。

“可是，哥哥……”小女孩有些迟疑。

这叫命好？

“小，”小女孩看了自己哥哥一，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小救了灵宝儿的哥哥，灵宝儿愿意为相报……”

“小……”小女孩还要追上去，被少年伸手拉住。

“你好了？”清凉的女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激动，“这太好了……”

“也在看书呢。”曹氏看了挨着自己屋的小

“我欠你一命。”少年开说。

少年便站了起来。

“小……”小女孩在后忙忙地唤，人也跟了上来，“小……”

“不是，我信。”顾十八娘忙伸手拦住她，“你不用如此谢我……”

“你刚好，快起来……”

这叫什么理？小女孩和少年都是一愣，对视一，再看顾十八娘已经推门去了。

她噗通跪下了。

我的命好？灵宝儿惊讶地看着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姑娘，她灵宝儿长这么大从来都没人说她命好过，就是她自己也没觉得。

她停了一刻，“这是你的命好……”

父母俱丧、背井离乡、落乞讨、受人欺凌、衣无着，生死不定……

她说罢转拎起药筐筛走向大门。

“娘，你早些睡，别总是给我汤茶。”顾海忙站起来接过碗。

顾十八娘闻言一笑，摇了摇。

她又说了一遍，这一遍像是一声长叹，似乎吐尽了心中闷愁。

前伸过来一双小手将他的胳膊轻轻一扶。

笑，目光就落在那少年上。

“哥哥……”她伸手怯怯地拉了拉旁沉默静立的少年。

“这大雪天的，你们快回去吧。”顾十八娘说。

“你们快起来。”顾十八娘几步过去，伸手扶住那小女孩。

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伤病未愈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