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将来嫁侯府的人，顾十八娘心里念，那一世她模糊地听顾乐山夫人郭氏隐隐提起，顾洛儿的外祖父本有心让她，无奈皇帝龙微恙，停止了三年一次的大选。

那一世顾十八娘这样的人自然没机会接到她，印象里她也就是今年嫁与保定侯三，离开建康到泉州去了，说起来，这样近距离地站在她面前，还是一次。

顾洛儿年纪虽轻，力犀利，一看这个削瘦少年不过是仆从份。

没想到今日此番话又落到自己上，念及如此她忍下一气。

饶是顾十八娘已经猜测到她来意不善，也被震惊得脸微白，形一晃。

“见过洛儿堂。”顾十八娘低说。

“知，顾洛儿小。”顾十八娘淡淡。

“他是我朋友。”顾十八娘伸手轻轻将灵元往一旁拨了拨，声音清冷，毫不客气地迎着顾洛儿的视线看过来。

“你知我是谁？”她问。

“既然知我是你堂，为何见了我不施礼问好？”顾洛儿柳眉微竖，沉声喝：“如此不通礼仪，不知尊卑长幼，你的母亲是怎么教你的？是你母亲不通礼教还是你懵懂未开化？就算你的母亲不知，你的哥哥呢？好歹也是书香门第之后，解元之才，难不成不知扶母教妹之责？”

先看到那走过来的姑娘们，他的神一凝。

这一番话开门见山毫不客气，简直就摆明了直指她一家人都不知礼义廉耻。

顾十八娘从来没见过如此犀利的女孩，更难得的是她说这段话时神端庄肃穆，气势威严，如果不是顾十八娘实为二十多岁的灵魂，再加上这一段的历练，只怕要吓得惶惶哭声了。

这等女，外厉内荏，不明是非，善妒易恨，长挑唆，无风起浪。

“走开，你这小儿，什么份，敢站在我面前！”她收住脚，微微抬居临下地看着灵元。

再加上自己当初撞族长顾长，想必已经被其家人恼恨在心，而自己一家人自从顾宝泉事件后，就基本与族人无来往，这顾洛儿一直没机会见到她，这一次终于遇上，定要趁机发难。

“嗯？”顾十八娘察觉到他的异样，顺视线看去，见两个少女大步而来，看到走在最前的那名材挑气质众的红衣少女，双眸微微一眯，“顾洛儿。”

见她低无话可说，顾汐儿兴得几乎要大笑，好啊，顾十八娘，今天也让你尝尝这滋味，看你怎么嚣张，别以为哥哥中了个解元，自己开个药铺，就目中无人。

顾长长之长女，琴棋书画诗词样样通，极得顾家上下，更何况她的外祖父家乃泉州望族，其父如今正为礼侍郎，可谓顾家族中地位最的女孩，顾汐儿与其相比，就如同丫鬟与小。

这丫果然嚣张无礼！顾洛儿中闪过一丝怒意。

站在顾洛儿边的顾汐儿心里一阵痛快，还是大堂，非同一般，份气势皆压人一等。

顾十八娘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顾汐儿，见她神得意洋洋，心知必定是她在背后挑唆。

灵元先一步跨，挡在顾十八娘前。

家族之中辈分严明，世之上，等级森严，这是无可回避的事实，所以当日信朝凌用此话训斥顾汐儿，顾汐儿恼羞成怒却无以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