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想法略略提了提，杜老汉已是沉了脸：“就是倾家产也得治！千金万金，那还能值得上你大的一条命？”

就连当年她睡了半个月醒来之后，杜老汉也不过是沉着脸说了一句：“赔钱货，净让老心。”

倒下前，最后一的血弥漫，依然震撼着她的心。

接下来的杜若梅和杜若兰虽也是女孩，可毕竟她才是最让杜老汉失望的。这些年，她尽心照顾弟妹，在母亲生下杜银宝撒手离世后，她更是费尽心力拉扯这帮弟妹。

在杜银宝一字一句发誓的时候，其实杜秋娘已经醒了。只是她闭着，恍惚了半天，又支着耳朵听了半晌，方才意识到一件事：她似乎回到了自己的十八岁。

她是家里的老大，杜老汉当年是抱了多大的希望，盼着他的第一胎会是个男孩，可她娘亲却生下了她这么个女娃。听说当年杜老汉不过是看了他一，便沉着脸了门。

当年她委屈极了，为了这个家，她从一个小姑娘，变成了安平村年纪最大却没嫁去的姑娘，让人笑

可老天给了她重来的机会呀，杜秋娘无声地笑了。

可杜老汉从未说过她一个“好”字。

杜银宝嗒嗒了半晌，杜老汉望着床上一动不动的杜秋娘，起踹了一把杜银宝：“别瞎嚎啕了，赶去村看看若兰和金宝把人给我请回来没！”

杜若梅看着床上杜秋娘苍白毫无血的脸孔，心里想得却是另外的事儿。

杜老汉自言自语：“这孩心里是有多苦，都丢了半条命了，躺着都不开眉。”

涕扑到杜秋娘床，嚎啕了一把：“大，你可别事，否则爹一定会打死我的。你赶醒，你若是醒了，我就把我在床底下藏的馒全给你，还有村巧儿给我的几颗生我也全给你，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我天天跟你去喂……”

便是这一句话，让一直装睡的杜秋娘险些破了功。

就在转的瞬间，谁都没注意到，床上的杜秋娘，略略动了动。

这苏寡妇确然是有些本事的，隔村的张铁家前些时日家中不太平，听人说，是闹了几日的鬼，苏寡妇不过是给了他几符，张铁家便风平浪静。原本她也不信，可后来苏寡妇又替村东的柳大七的老婆上了传了话，她才有些信服，后来找苏寡妇解决这之事的人也越来越多。

前似乎有个影一黑，杜秋娘听到她爹杜老汉重重地叹了气，额上却附上一双糙的手。

“爹……”杜若梅迟疑了片刻，“大夫也说，咱大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她一直不醒，怕是别招惹什么不净的东西吧？”

“胡说什么！”杜老汉啐，一旁却是低声：“我已经让若兰和金宝去请前的苏寡妇来了。都说她是有的人，教她看看秋娘，我才放心。”

“哦……”杜银宝嗒了下鼻，手上还是淋淋地，又看了一杜秋娘，门去了。

只是这苏寡妇的要价，那也是不低的。

杜秋娘隐隐觉得自己的角了，命运人，她竟是又回到了这一天。

建元三十年六月初八，她隐约记得是这一天，杜银宝背着她一个人去了河边游泳落了，她为了救杜小宝，险些搭自己的命。

她一直以为杜老汉不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