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三十二年……”

张元宝淡淡地笑笑，寻着那圆桌坐下，自顾自地说：“我记得从前你很喜我。是从什么时候起，你这般讨厌我？好像，便是那回你落了之后？”

宝娘嫌弃的事儿她一直记在心上，这一世……

“我怎么就这么喜你这个悍妇呢，够劲儿，够味儿。”张元宝起了，却是随手从上扔了一本册到秋娘跟前，：“你看看。”

秋娘只是冷瞧着他，睛却是在院里寻觅着。这是个破落的院，显见着应当是许久都没人住了，也就是近来才有人收拾，显颓败。她睛瞟向正门的位置，却看到大门闭，门闩上了好几圈厚重的铁链。

“建元三十一年，十月初九，辰时，建州南小镇永宁附近发生地动，百姓死伤一百二十八人，损失惨重。”

“我从前一直好奇，为什么你突然这般讨厌我。”一锦衣华服的张元宝缓缓转，秋娘望了望四周:这是她从未到过的院。

或许是她冷静的太快，便是张元宝里也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却是轻笑了一声，：“果真是杜秋娘。”

随后，他又往前翻了几页，念：“建元三十年，雍州蝗灾，冬至，饥荒，灾民似，涌益州周边。”

“建元三十三年……”

“张元宝，你要嘛！”秋娘心里一惊：方才的轿夫都不见了，这个院如此荒凉，只有他——还有她。

“不认字儿？举人娘不认字儿？”张元宝笑笑，却是直接将那书翻到了其中一页，放到了秋娘跟前，一字一句念：“建元三十六年正月初一，建州长平镇安平村，张氏举人之妻杜氏将举人与其继母抓在床，愤恨之下，以刀毙二人命，随后，悲愤而死于自家屋前。”

“张元宝，你到底想要什么！”秋娘听到张元宝说到“奇遇”二字时，心里已是有些不安，手边毫无件可以攻击张元宝，她看看这墙，看看这门，反倒安静了下来。若是张元宝狠了心不要他跑，她索省力气，另谋路。

“我是夸奖你。”张元宝笑笑，“我只怕你听我说完，便再也笑不来了。”他举了手想要去秋娘的下，却被秋娘狠狠一瞪。

秋娘长叹了一气，回范府的路上便有些心神恍惚。如今行都由府里派了轿，她一路颠着，迷迷糊糊睡着了。等她一觉醒来，四周却是安静地很，她心一惊，忙打开轿帘。

“听说，有人落了，或许有些奇遇……”张元宝抬了眉看秋娘，似笑非笑：“想走啊，大门在那，你走得了么？还有这四周的墙，足足加了一倍，除非你会飞，否则你怎么都不去。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你念这些于我又有何用？”秋娘知自己此时面一定很差，可是她就是见不得张元宝那副贱样。一个想法隐隐在心里产生，但很快，又被她否定了：不可能，张元宝不可能重生，否则，今时今日，他不会只是这个样。

秋娘不明所以，只那书并不是什么好事儿，撇了：“我不认字儿。”

张元宝不胜其烦地念了一条又一条，秋娘终是忍不住，在她拍案而起之前，张元宝已然收了那书，“我说过，你再笑不来了。”

可是，若不是重生，

“我当你夸奖我了。”秋娘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