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8月中旬的一天上午十时,我写完了长篇的最后一页。搁下笔时,我独自坐在书桌前边,忽然间的烦躁不安,无所适从,急需和人说话、聊天的觉前所未有的袭了上来,如同
白粉的人突然袭发的烟瘾。那时候,我妻
回了河南老家,儿
在上海读书,又是上课时间,而我最知心的几个朋友,不知为何往日电话总是畅通,那一天,那一刻,却偏偏不是关机,就是不在服务区内。我连续打了几个电话,最后莫名地把耳机扔在桌上,颓然地坐了下来,有两行泪
无可遏制的长
而下,人就如被
去了
骨般
无力,那
被孤独和无望
烈压迫的无奈,如同我被抛在了一个渺无人烟的大海、一座不见鸟飞草动的孤岛。
到。他说:“尔克斯的告诉我什么是的真实,开
写到吉普赛人拿着磁铁走街串巷,所到之
铁钉都从家
上掉下来,丢掉几年的东西自己都
来了。这就是的真实。不分真假,来自自己内心的都是真实的。”他尤其
调想象力对一个作家的重要:“想象力牵涉到一个作家的生命力,过去一些作家有丰富的生活经验,但只能写一
,写第二
时就有重复之嫌,故事、思想、细节、场景全方位重复。像托尔斯泰这样的大作家,写
、、,每一
都不重复。有生命力的作家也是想象力丰富的作家。”
阎连科:写作的崩溃(后记)
我知,这
烈苦痛的绝望,不单单是写作的一次结果,而是一
长久写作的崩溃。是对完成的死亡式的祭奠。是从1994年开始动笔写作、到2002年写作、再到2005年写作的长达12年苦痛的积累和爆发。日光从窗外一如既往地透落
来,客厅的半空里尘埃飞动的声影清晰可见,宛若中无数的亡灵在我发下的耳语。我就那么木呆呆的坐在那里,一任泪
横七竖八地
淌,脑
里一片空白,又一片摊着堆着的无序的麻
。说不清为什么而苦痛,为谁而
泪,为何
到从无有过的绝望和无奈。是为自己的生活?还是为自己
的这个世界?再或是为河南――我的家乡、乃至更多的省份和地区那些多灾多难的土地上的我不知
到底有多少艾滋病患者们的生命?也还许,是为自己的写作所面临的完成之后因耗尽心力而可能到来的穷途末路?就这样,我不知
自己坐在那
那时候,楼下的汽车依然在现实中川不息,而摆了几样家
的家里显
的空
,却宛若荒漠的原野。我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木呆呆地盯着对面雪白的墙
,仿佛望着中那“飘动的一群雪白的孝布”和“堆满了白雪样的家家都贴着白
门联的胡同”;还仿佛我在望着已经“渺无人烟了的平原,苍茫着的平原”。内心的那
无所依附的苦痛和绝望,在1997年年底写完时曾经有过,2003年4月写完时也曾有过。但那两次都没有这次写完来得
烈和难以让我承受,让我难以言说。
阎连科来到北京已有将近10年,在军艺读书,然后工作,我问他:“有没有可能写城市题材的作品?”他笑笑,用河南音
重的普通话说:“恐怕写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