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小竹忙将手放下，嘿嘿一笑：“就知你没那么小气。”他往上拱了拱，甩掉鞋挪床里坐起，盘仰对岳温离：“这些日我冷瞧着，你练功是为了报什么仇吧。”

“喂喂……”肖小竹赶窜起来躲：“你别扔啊，了怎么算日~”

却又迟疑着没有说下去。

岳温离迟迟没有动静，肖小竹偏透过手瞄去，那人正一脸沉的盯着他，见他转过来，方开：“你……”

岳温离一刀。

岳温离面一沉。

“没鱼汤喝！“

岳温离站直，侧指了指床尾，肖小竹爬到床尾探看去，只见床尾靠墙的角落，竟放着一个小木架，木架上挂着一串木珠，一个带刻度的沙漏，此时正缓慢的漏着细沙，若那沙漏漏尽，几绳索牵扯便会翻转重计时，翻动时还会将旁边挂着的串珠撞下一颗来，以此计时，甚是机巧。

“没吃！“

岳温离心下莫名一松。这六年来每个夜晚数石时的压抑心情仿佛被撬开了一条，有丝丝清风拂过。

肖小竹讪讪的回手，见岳温离转盯他的脚，又自觉的往旁边挪了挪。

肖小竹勾着一抹笑认真的盯着岳温离，只见他的面变了又变，最终站直，冷哼一声：

倒才有些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样。

见两人之间已有半臂宽度，岳温离方转回，手里挲着一颗石，半响还是有些气馁的扔回了缸里。

“肖小竹……”

“我用你骨算！”岳温离说着真要过来掐，肖小竹连忙往后退，几步便退到了床边，他一坐到床上，一手撑着后仰的一手挡在前面：“你你你你想清楚，没了我你没鱼汤喝！”

“嗳？这东西一直在

岳温离双手撑床悬在肖小竹上面，看着肖小竹唠唠叨叨耍猴一般，小脑袋左晃右晃，就是不敢看他。

…”

“嗳！”

岳温离没言语。

“闭嘴。”

“我比你幸运，不知自己为什么掉下来，反倒轻松自在，你每日这般受仇恨折磨，练起功来想必也心绪不静，心绪不静自然难有益，明日我与你一同去，咱们抛去杂念痛痛快快练一趟，怎么样？”

肖小竹嘿嘿一笑。

肖小竹探看了看缸里：“怎么，让我打了？”

肖小竹当他默认了。

“还有，爪，拿开。”

“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些石块上刻字？这样不就比较好记？早知你这么计时，我就不在厨房里画了。你怎么不白天数？晚上失眠啊，我跟你说，失眠的时候……”

“我每日寅时便起，如今已将近丑时，你赖在这，一会可还起得来床？”

岳温离两步跟过来一跪上床沿，抬手便将肖小竹推倒，肖小竹料想他不会下狠手，遂撒般踩着节奏两手上下挥舞：

“你得自己洗衣服！练完功臭臭的衣服！”

“嗯？”肖小竹板一：“你怎么知时辰的？这里不是没有更漏吗？”

“那……那我跟你再算一遍喽，两个人算肯定比一个人准。”说着将地上放的石一一捡到一边：“这个缸里的石是今年过去的日吗？”

“肖小竹！”岳温离捡起石一摔：“再絮叨信不信我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