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还是抱有那么一丝期盼，或许下一刻燕柳便会回来了。然而我知，自己不该那么贪心；闵兰就在我前，我应当好好珍惜他才是。

“你知？”正在嗑瓜的娘骤然抬起，蹙着眉看他。

他这病委实来得蹊跷，江州城有名的大夫都被耿鸣哲请了个遍，可谁也没能给个准确的病因，连娘都不知，只是说他的命气似乎被什么走了。鬼神之说不动声地蔓延开来，府内人心惶惶。闵兰去看望他，回来时也叹着气，为这个年少的江州才担忧。

蓝正辉那天被娘刺激得昏倒，醒来后不动声地离开了耿府，谁也不知他是去什么，不过我有预他不会就此罢休。

去驿站递符牌，更换了除娃外的几匹快，我打算再过一日就动。本来想让娘看看那块诡异的玉，谁知待我想起它时，它已从我腰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正。

我摇摇，把他拥怀中。

我着那支笔，茫然地看着她：“画什么呀？”

“不必了。”娘叹气，“这江湖上虽没几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可即使都见过，只要他持不肯现，就连我也无可奈何。”

没了也好，从此我和林照溪将再无瓜葛。

我站起来又惊又喜地看着他：“燕柳没死？”

闵兰在旁边静静地听着，神有些复杂。

是我对不起了他，对不起了他们。

整座耿府奇得寂静。耿冰牙自那日和我谈后，一连昏睡了好几天，清醒的时候也是疲惫而虚弱，似乎病得厉害。

我的前隐约浮了那个俊秀的影，心也微微颤了起来。还未等我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彻底淹没，娘忽然嗤了一声：“就算你知了又能如何，依照我们当初的约定，你得把他找来才行。”

娘不说话了。

娘蹙眉：“你的意思是

就在我打算放弃，和闵兰一起离开的这日，耿鸣哲忽然带来了消息。“娉婷夫人，我已知了燕柳的下落。”

我这才想起知赏一个公主，百姓和江湖草莽是从未见过的；暗地下找又不能报她的名姓，便只能依着画像了。静下心来把知赏的画像画好，我一边把它轻轻，一边：“要不要画燕柳？”

我朝闵兰走过去，他把靠在我的肩膀上，手也与我握在一起。“我当时走的时候，就察觉到燕柳已有离开的打算了。”闵兰低低地笑，“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抛下你一走了之。景郁，你怪我吗？”

她幽幽地站起，走到床榻边一方矮矮的书案旁，从下面一沓雪白的宣纸来，然后把一支狼毫笔递到我手上，指着砚台：“画。”

我顿时懵了：“那我们该怎么找他？”

耿鸣哲。

“总之先让耿府的人去试试。若能寻回来，是再好不过；若是寻不回来，”她顿了顿，“你就和嫣王走吧，也别去什么云南了，那些土司娘去替你收拾。”

……

娘抱着肩，言简意赅：“闵知赏呀。”

娘叠好知赏的画像，抱着她的乖孙儿走了。

“我知他的下落，自然就有办法把他来。”耿鸣哲笑，“娉婷夫人别忘了，我耿某虽然武功平平，可所习得的心之术却是江湖无人能及的，用于对付燕柳的蛇隐，实在是太合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