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银勺已经挨到了我的嘴，香气飘鼻间，可我却没有半胃，别过去不愿理睬。他不罢休，仍是将勺往我嘴边送，见我闭嘴始终不肯合，便放下碗，叹息着伏在了我的肩。

“同情？他不需要同情。”他的笑容就似以往的林照溪，妖异里透着毒，“林照溪呀，他是个聪明的人，也自然而然地以为自己是天下最聪明的人，妄想用这份狂妄来取得江山，真是贻笑大方；恐怕他在脚跟打穿的前一刻，还在以为我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无能的废。他跟着巫师学巫术毒术，我呢？我再不济也是个铮铮男儿，怎会甘心被会小把戏的他圈养一辈？武功，谋略，我并不在他之下，谁需要他的保护？谁需要他的溺？他呀，就是毁在了自己的自作聪明上。”

……

白修静的动作倏然顿住。

我低笑着：“臣应该谢皇上没有把它打到臣的脚跟里么？”

说着，他手下的动作更加迷，柔的躯挲在我上，底也满满的都是望。

“什么君臣有别！”他失声笑，“当初你和闵京还不是……”

群臣集议后，给了闵京一个极优雅、也极可笑的谥号——梦。

他的手顺着我的腰往下，落到某个灼的地方；龙袍已经悄无声息地从上落下来，这景竟是十分熟悉。我用尚能活动的双手挡住他的动作，声音沙哑地：“我不是在担心他，只是有些同情。”说罢低下来，又叹息：“……他保护了你这么多年，却沦落到这个下场。”

我看着他上的金盘龙纹，许久不曾声。他把玩着我垂在后的发，嘴碰着我脖颈间的肤，呢喃：“……你是在怪朕把你妹妹打到冷里吗？”

我不置可否，躯微微后仰，想与他分开一些；他却脆地抱住我，抵在我前愤愤地：“你为什么要担心他？你被他玩得还不够吗？朕折磨他，不就是为了替你报仇。”然后撑起，朝我暧昧地笑了笑，神情早就不复以往的柔弱和怯懦。“……你应当好好报答朕才对。”

“……玉烟哥哥。”养心殿内，白修静手捧一碗熬得香的粥，舀起一勺递到我嘴边，双目情地望着我，“吃一吧。”

祭礼过后，白修静亲自将填着尊号的册宝送几筵殿，闵京的名字和他那短暂的一生，就算是刻了闵氏皇朝的历史。

白修静披龙袍，成了闵氏皇朝这一代的新皇帝。他颁布即位诏书，又着手为闵京上了尊谥。

我的前半生，也都像是一场梦一样。

一朝天登极，万象更新。

梦帝。

他的一生，都像是一场梦一样。

我沉默了一会儿，：“君臣有别。”

白修静俯下，对着我的脚链打量了许久，随即冷笑一声：“哦，你是在担心他。”

“不是。”我将他轻轻地推开，却带动了脚腕上沉重的锁链，脸不由得微微变了变。他注意到锁链的响声，便低下去看我那双被锁着的脚，又凑过来在我脸颊上亲了一记，微眯着睛：“那你是在怪朕用铁链锁着你吗？”

话说到

我推拒着他，摇：“皇上，臣惶恐。”他一手勾在我的脖颈上，看着我：“你惶恐什么？”

——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