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魂使冷冷地看着她，那神沉得吓人，汪徵情不自禁地发起抖来。

汪徵不敢靠近他，犹豫了一下，只好着个边，在他的灰雾保护范围内，尽可能远地找了个角落坐下。

极致的克制，有时候也是为了追求极致的自由，如果一个人千百年来，连本都可以这样毫不留情地压制，他一方面活得痛苦，另一方面，也一定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

“不就是因为那个死丫，”赵云澜也不瞒着，指了指不远低着的汪徵，“我怕她事，光明路4号里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是工作时间，全都是我的人，我不能不。”

汪徵默不作声地

斩魂使总是显得那么平静、谦和，用某极致的克制，将他上固有的暴气压制得死死的，一丝也不。

团灰雾，努力地缩成一个完整的球，遵命回了他的袖。

斩魂使似乎怕脏赵云澜上——尽那家伙已经把自己搞得很狼狈了——小心翼翼地把斩魂刀放在一边，汪徵这才看见，他的刀柄上已经被血迹染黑了。

斩魂使似有不舍得缩回手，放开他，退开了一，客客气气地说：“举手之劳——只是令主不该不理会我的示警。”

赵云澜不禁佩服起斩魂使来，他接过镇魂令多年，每每遇到罪大恶极的、匪夷所思的事，斩魂使都会亲自面理，双方一直是合作关系，打多年，赵云澜就从没见过他失礼、失控过。

汪徵也从赵云澜的手表里来，后退了半步，担心地看了赵云澜一。

好一会，那好像打在他灵魂上的疼痛才渐渐消退了，赵云澜才睁开，自己坐起来：“多谢多谢，这次是遇上你，可见我最近背到了一定地步，又开始走运了。”

然后一只苍白的手从他好像黑一样的宽袖里伸来，轻……近乎温柔地去赵云澜嘴角的血迹，指尖经过赵云澜嘴上的时候，不易察觉地停顿了一下，看上去就像下一刻他就会俯亲吻上去，仿佛他抱着的是个什么脆弱的稀世珍宝，而不是那嘴贱命糙的镇魂令主一样。

汪徵惊骇地睁大了睛。

他吃力地睁看了斩魂使一：“你……”

接着，一柔和又寒冷的力量慢慢地顺着斩魂使的手掌涌过来，赵云澜被他冻得哆嗦了一下，却没有躲开，顺着那力量合上了，大大方方地把自己这意外来的伤给了对方。

斩魂使的寒冷来自他本源的戾气和暴，然而赵云澜却觉得，翻涌不息的正在对方的手掌下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斩魂使才移开了视线，席地而坐，小心地给怀里的人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你是他的人，是非对错，我不便评价，你先在旁边坐坐吧。”

随后他沉下脸，对汪徵说：“你给我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赵云澜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的枕在了一个人的肩膀上，他皱皱眉，觉自己就好像刚刚大吐特吐了一场，五脏六腑都翻了个跟，整个人都虚脱了。

才说一个字，一冰冷的手指就封住了他的嘴，斩魂使扶着他的手贴在他的后心上，低声说：“别说话，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