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个……”她犹豫了下，低看看裙，抬再看看师父，来回看了半天，最后怀疑地问：“确定是买给我的？师父你醉了吧？我叫什么你还记得吗？”

手里的油纸包怪沉的，她慢慢拆开，纸包里赫然叠着一条粉的罗裙，绸缎料，裙角还绣着兰草，又致又漂亮，以前她只能在远看几的漂亮衣裳，现在正躺在她手中。

“小槌。”师父吐一烟，颇不耐烦，“你就穿呗，啰嗦什么。

罗裙啊……还是粉的……她活到十岁就没穿过女孩的衣服，更何况是这么漂亮秀气的，把裙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她一时摸不透要怎么穿，总觉得这衣服漂亮，却完全不是自己该穿的东西。

小槌从怀中取几张黄符纸，上面早已用朱砂画好符咒，她学着师父的姿势，凝神定气，嗖一声将符纸丢，刚丢去就被风远了——还是不行啊，她摇了摇。

一大清早，真不适合想这些郁的事情。小槌摞起袖，她还是饿，脆挖几颗萝卜烧了吃。

这些年她也在跟师父学习方术，据说要引天地五行灵气为己用，这样符纸才能稳稳地，贴在妖上降服它们。她从来也觉不到什么灵气，不怎么打坐，怎么定，也会不到灵气到底是个什么觉。

“快穿快穿！”师父不耐烦地促。

可是，学不会方术，她以后要怎么办呢？师父年纪大了，他们又不像其他人，闹闹的一群住在镇里。因为到装神鬼玩骗术，师徒俩一直都在这块山老林的宅里住着，省得被人找麻烦，一旦某天师父去了，她靠什么为生？就这样在山老林里自己菜，一个人过下去么？

难是在梦？她悄悄掐了自己一把。

“……师父你回来了。”小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声音冷漠。

“哎呀，一回来就见着你这女娃娃一张僵尸脸。”师父看上去心情特别好，笑眯眯地歪在他常坐的那张老藤椅上，嘴也合不拢：“一个小女娃不笑不闹，成天板着个脸，看到就烦。算了，今天手气好，赢了许多，为师不跟你计较。”

小槌终于震惊了，师父买了新衣服？给她？院里的石都晓得师父有多抠门，赢钱了他是从来不会承认的，不要说买新衣，这十年来连块糖也舍不得买给她。

小槌长长了一气，二话不说就要脱下上破烂补丁的旧衣服，师父一烟杆打在她脑门上：“你是个女娃娃！都十岁了还像个野小？换衣服给我去屋里！”

“给你买新衣你也没反应，连个谢谢师父都不会说？”师父在石上敲着烟杆，十分不满。

穿裙觉整个人都不对了，好像她不再是小槌，不知是变成中槌还是大槌。小槌提着过长的裙摆，路都走不利索。新衣裳很大，裙盖过了脚面，她小心翼翼提

刚转便听见院外传来慢悠悠的脚步声，跟着是一阵呛人的烟叶味，师父满面红光，叼着烟斗笑呵呵地回来了。

或许就像师父说的，她没天赋，不能吃这行饭。

唉，这世上虽然有很多人，可只有他们师徒二人相依为命。

他一面说，一面从满是补丁的宽大袖里摸个油纸包，一把抛过去：“给你买了新衣裳，快换给师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