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昊明显迟疑了一下，直到雁游促，才解释：“我也不能确定。只是他给我的觉太虚伪，似乎在盘算什么，所以我总觉得他不可信。”

孟昊不知雁游一旦被醒，想得比他更透澈。见他久久不曾言语，还以为是不相信，便罕有地详细解释：“我家长辈的生意，需要力气来讨好主顾，揣心理，投其所好，人家才肯赏一饭吃。从小听他们说里的门窍，虽然我自己不到，但却因此对这人非常。刚认识施林那天，我就看他并不是天生贴周到的格，所以觉得他太虚伪，或许还别有所图。只是，转念想想，毕竟是在学校里，一个学生再坏能坏到哪儿去？如果贸然说来，反而影响不好，就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的想法。今晚他突然不见，我本以为他或许是白天发现了什么，趁夜悄悄来寻找，所以才提醒你小心他。”

“十之八九。”雁游示意他听周围的动静：“你注意到没有，林里的虫鸣鸟啼消失了好一阵。除了人为，我想不是什么原因。而且又与施林有关，如果说不是他策划的——”

直到现在被孟昊醒，才惊觉不对：世间是有从小善于察颜观的人，但基本是生存环境所迫，不得不早早学会看人脸行事。这些人多多少少会端倪：日用之匮乏短缺，或对亲情异常，要么从不谈及家人，要么谈阔论自己的遭遇，以博取同情心。

山夜林，视野有限，加上没有路，不知不觉，他们就成了被蒙上睛、带到空地的人。但卫长华说得对，落单的人容易害怕走错路，结队的人却不应该这么轻易就陷圈里走不去。毕竟这林不大，手里又有照明工，发现异状之前大家除了担心施林，也不觉得心慌害怕，没理那么容易中招。

看懂了雁游的微妙神情，孟昊疑惑：“你认为这事和他有关？”

但是，施林统统没有。他表现得再正常不过，完全是一个普通男孩该有的样。也正因此，发现端倪后愈发异常。

“虚伪？”雁游仔细回想了一下军训里那段同吃同住、一起的日，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有些时候施林总是贴得过了，往往自己都还没开，只是视线一落，他就上把想要的东西递了过来。而且与他谈是件很舒服的事，因为他说的话总能撞到你心坎上。

方向，所以觉不。但如果找一空地把睛蒙上，只凭觉走，走来肯定是个圆圈。

异样，或许统统归为闹鬼是个省心省力的解释。但是——等等，施林？

他的异样贴，他的无事殷勤，也许指向一个目的——非即盗。

但，一来因为初次有同窗的喜悦，二来因为施林生了一张讨喜乖巧的娃娃脸，让人潜意识觉得，他就该是这。两相结合，雁游竟一直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妥。

听罢孟昊的分析，雁游不禁苦笑：这位外表冷酷的同学心真的很，为了施林的名声着想，没有说怀疑。但如果他肯早一把这番话讲给自己听，或许今夜的事就不会发生。

他到底想图谋什么？

沉思之际，雁游直觉捕捉到了什么，上将孟昊拉到一边，低声问：“刚刚在院里，你为什么让我小心施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