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母亲很累，并没有跟骆沉作太多的客气，只过了基本的礼数。

华章回房间睡觉，骆沉也了房。

是骆沉打来的。

“哦。”骆沉沉了一会儿，“那边怎么样？事情多不多？有麻烦吗？”

他累思想更累，闭上睛就昏睡过去，连什么时候母亲来了都不知。

他坐在母亲的位置，想开，又不知说什么。

她穿着一条黑的连衣裙站在门，神情冷得冰一样。

有人在外面敲门。

客厅里只有一张临时搬过来的便捷床。这是殡仪馆提供的，人死了立刻可以运过去。床上铺着厚厚的棉絮，床单是自家的，珊瑚大方格，他记得这个床单，在家里有十几年了。

亲了，半晌才说：“你跟他说会儿话吧。他昏迷之前念得最多的就是你。”说完站了起来，“我去跟你叔伯们商量事。”

“在哪里？”

“家里。老家。”

这么晚了，谁还会过来？

他一摸袋，果然手机震个不停，掏了来，铃声响如鼓。真是奇怪刚才居然没有听到。

他邀请的话没落音，骆沉的“好”便了，接着眨之间便上了床，得他觉得似乎是中了圈。

他看得内疚，便让骆沉一同躺到床上。

但此刻哪有心思计较这些。

“……父亲不好了。”

第二天早上七，母亲过来换班。她跟骆沉见了面，彼此打过招呼。

“谁？”

“华章。”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桌椅。骆沉坐在椅上，本来是趴着睡的，但翻过来翻过去的不舒服。

接着，父亲就过了。

“嗯。”

夜是凉的，怀抱却是的。

他以为她要说什么，但结果却是一声不吭地走了。

父亲到底睁开了，虽然衰弱得说不话来，但看见他仿佛睛亮了一下，还笑了笑。笑容非常慈蔼，令他的心针扎一样地疼。

他在父亲的床前守到后半夜，母亲和陈倩去睡了。突然咚咚的声音响起来，他吓了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门在响。

“你别太难过，人都会经这一遭。”

他再也控制不住地哭来，泪跟自来似的止也止不住，也没有泣，只是泪，也说不话来。

是这一个可怕的秋天里唯一温的东西。

非常惊讶，打开门，一冷风来。

他突然觉得很累，很想把心里堵得难受的话说来，但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说不来。

他站起来，走去接。

“你过来什……”电话已经被挂了。他发了个短信过去让骆沉别过来，完了就准备回屋，转就看见陈倩。

从猫看去，见到骆沉。

“还好、好的。”

“没事了，我来了。”

他一骨碌爬起来到客厅里。

“怎么突然回去了？”

骆沉一黑的呢大衣似乎浸在冷风里，发上似乎也凝着珠，神情特别沉，还没让他问上一个字就一把将他搂在了怀里。

骆沉：“你等我，我上过去。”

如此沉默了一会儿，陈倩忽然说：“你手机响了。”

母亲的神有些怪异，但更多的是悲伤：“你爸要去了，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