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肚越来越鼓，坐在织机前久了就格外腰酸。这会儿正站起抻腰活动，听了忙：“你要我那菜坛什么？”

说着就忙忙了自己和妹睡的房间——王氏听了先是没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就笑：“你爹是个染匠，难不成你也是？”

对此赵吉就只能笑着装傻过去了。

赵莺莺是带着一小盒染料回的前院，赵蓉蓉窗底下扎正神也没发觉。赵莺莺不打扰她，只到厨房拿了一个洗净的小坛，对王氏：“娘，你洗的坛借我一个！”

王氏白了丈夫一：“莺儿这是聪明，所以学什么都有天资！你光说你的，怎么不看看莺儿女红好呢？走开走开，莺儿一个姑娘家家的，学什么你的手艺！到时候染匠吗？”

至于此时王氏和赵吉中谈论的女儿则是依旧在为‘蓝白布’苦恼，这些日她试了又试，把她那染料坛当了个宝贝。每回下料都记录，中间谁碰也不许——尤其防备着小妹赵芹芹！

赵莺莺大声：“我想染个手帕，拿这个调染料！”

别的行当是一样的，有学得会的徒弟，也有学不会的蠢材。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总是活泼好动有好奇心，要是不多多注意，指不定什么时候这个小萝卜就要就挨一挨碰一碰。

虽然这样的机会很小，但并不是说不通。实际上有许多现在的布料染法都是在不经意间来的，到时候赵吉最多就是叹赵莺莺运气实在好罢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之后的好几日里赵莺莺就是在不断地试着染‘蓝白布’。当然了，这之中也过一些颇为丽的‘成品’帕，上纹素雅好看，家里女人都喜。就连赵吉都稀罕：“自己调的膏，自己下的布料，啧啧，莺儿是有天资啊！要不然跟着爹去学浆染罢！”

其实她小时候也摆过绿绿的颜料，在帕、汗巾上画个儿、鸟儿、蝶儿什么的，所以听赵莺莺打算染帕也不当一回事儿。只不过叹果然是染匠的女儿，首先想到的就是去‘染’。

不只是王氏，宋氏、孙氏也是要的，所以这样的小坛三家人都清洗了不少。只不过王氏格外讲究细心，一样样的菜分的很细，决不许几样搅合到一个缸里。所以这些坛小而多，厨房里摆了满满几行。

赵莺莺倒不是蠢材，染大的布料她不敢确定，但是手帕、汗巾这样的小玩意儿她当初是成功染来过的。只是天长日久的，她也很久没过这个，这时候自然要先试一试。

菜坛都是陶的，不值钱，家家都有十几个几十个。但是那也是王氏手底下有数的东西，哪能小孩想拿就拿。

现在正是秋天，天气越来越凉了。估摸着过些日就是菜蔬最后大量上市的日，王氏打算一些酸菜、菜之类的。冬天里菜蔬少，饭桌上寡淡，就指望这些坛菜下饭了。

况且，她什么都不就和爹娘说她知一特殊布料的染法——这可怎么说？当然是上手一遍，假装自己不经意染来的。

然而就是这样用心了，赵莺莺的‘蓝白布’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成——她这还是上辈成过的呢！也不知那位创这个的染匠是如何了得的

同样知方法，有的人勤加练习就能上手，有的一辈都不了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