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老二那边就不说了，房住的比他们乡下人还仄。也就是用上了砖瓦，这才显得是城里人家。至于吃穿之类，是比乡下地方一些，但看光景一望便知，都是手的人家。连说殷实也难，更不要说富贵了。

张大姑开始还觉得一切都好，便笑着问：“我那三个弟弟在哪里？我倒是听说他们发达了，本来不好意思见他们的。后来一想，娘的好品教来的弟弟一定个个的不差，定然不会嫌弃我们这些穷亲。”

这一回他们开始说些实在的。

带来的最后一儿粮早就吃完了，晚上没钱住店，都是桥底下应付过算了。这时候真是又脏又渴又累又饿，哪怕是不认识的人的饭也敢上手了，何况是亲娘家的——总不能送几个亲生儿女去见官吧？

但是没有办法了，死当活医。前能够指望的也只有这老三家了，于是张和张大姑便又跟着方婆回到了赵吉家的小三院。

卖地也是不成的，乡下普通人家积攒土地不易，不知怎么活才有

“......知这不应该，这么大的人了，但是难啊，真难啊。若是不来找娘，家里就只有三条路。一条是饿死，另外一条是借利贷，把前的难关渡过再说，最后一条是卖地。”

“娘也知，这时候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我和大哥二哥家咬着牙省粮，毕竟耽搁不得。但是到收成之前的粮就犯难了，我和大哥二哥都是人去借的。可是周围的乡里乡亲都是一样的遭难，一样的穷苦，谁家能接济谁家。没办法了，现在也只能厚着脸来找娘。”

本来方婆正伤心落泪来着，听到张大姑说这个，忽然就明白了一些什么。静默了一会儿才接着：“你三个弟弟早就分家了，你大弟弟和二弟弟住在前面一所小院。我随你们三弟弟，如今就住在这里。你们三弟弟刚刚饭桌上是见过的，至于大弟弟二弟弟，真想见，我引你们去就是了。”

小姑娘很有一些机灵劲儿，立刻给方婆磕：“！爹在家可想您了，一直说没办法给您尽孝，这一次他来不了只能让我来，来的时候他一直在村掉泪！”

张和张大姑带着张秀秀跟着方婆走了一圈，算是把这边赵家人给认全了。但是越走越心凉，之前传消息的人说的好好叶的，只把赵家这边夸成了真正的富贵人家。他们来了之后才晓得，差着好远呢！

说一条方婆就摇一次，她是农村姑娘，当然知这些事。饿死那是万万不能的，至于说借利贷，那玩意儿则是饿死也不能借。到后利利，生生得被这个死！

只有老三家一，确实开着一个雇人的染坊。家里住着一个大院，家里人穿的似乎也好一些，但是这离着富贵不也差很远？

扬州的时候是两一抹黑，本不知往那边走，唯一知的是自家亲娘家住太平巷。打听了又打听这才寻摸到这里，这时候他们已经在扬州城里耽搁了两天了。

方婆哪里听的这话，立刻哭了起来。

一开始说的好好的母母女抱痛哭，张张大姑还把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拉来给方婆看：“娘，二哥要守着家里没办法来看您，这是他小闺女张秀秀，带她来看您就像是二哥来看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