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忆无言，绕过那辆已经被砍成一堆破木柴的车，自顾自地走开，脚步极慢。

“……”

“你这是去哪！”迟渊盯着他的背影，声音几乎低到冰。

慕忆：“……”

一等的武功所能带来的，而是在长期的刀枪火剑中锤炼来、常年惯于凌驾于千万人之上的气质。

只是这一血污和衣衫狼狈，对比迟渊的一整束，居临下，徒添狼狈。

此刻他只希望对方完全没认自己。

终于慕忆放弃了幼稚的挣扎，将遮挡自己脸的手放下，摁住颈侧血脉止住血奔腾之势，顿时鲜血浸透指，顺着手腕下——然而这也是极有效的，遗漏的血已~可见的速度减少。

然而这不需要确认了，因为那把江湖中人尽皆知的却烨剑正架在慕忆跟前，为他挡掉了致命一剑，而迟渊本人也如同临渊峙一般，稳稳地封锁住所有靠近慕忆的通路。

他撑住地，尝试着慢慢站起，脚步几次踉跄，无视边盯着他的一群人，径直向外走去。

唐芜立刻省得，带着手下人迅速地将剩下追魂阁叛徒收拾了个净，才对迟渊汇报，“教主，慕二及其三个属下跑了，我一人重伤，三人轻伤，无人死亡。还追么？”

失血太多，慕忆前几乎是一片漆黑，经过几次呼后，哄哄的耳鸣声才有所减轻。

慕忆颈侧和右肩的伤还未止住血，猩红的颜洇透了肩上月白的衣料，显得有些怵目惊心。而他的衣衫在撕扯中已被毁坏，只是半掩膛，颈侧的血顺着瘦的线条一路划过白净的膛，狼狈中又有几分说不的漂亮。

自始至终，迟渊都未曾看过战场，一直居临下地盯着慕忆，只是在听完汇报后摆了摆手示意知了。

迟渊却是一个神都懒得给慕二，剑眉锁，对着唐芜摆了摆手。

如果说刚刚被慕二侮辱之时，慕忆还是愤怒和惊诧居多，那现在在迟渊面无表情的无声注视下，他简直觉得丢脸至极。

“你……”

慕二不可置信：“凌云教教主？！怎会在此？”

当然，这是徒劳的。

唐芜和柴泽在后偷偷观察迟渊的脸，大气也不敢，只见迟渊的脸铁青到极，同蛰伏多日的雄狮一般，突然爆发，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到慕忆后！

慕忆在心中哀嚎了一声，伸完好的左手，一把盖住了整张脸……

他似乎生来就应当是领导者，只要他在，所有人都会被这份不容置疑的气质所折服，只要一个神，一指令，就会有无数人愿为他冲锋陷阵，开疆扩土。这样的一个人，即使混迹在人群中，都是最不能为人忽视的一存在。

慕忆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后颈便重重一痛，整个人在倒在地之前，被一只长臂捞起接住。

迟渊：“慕忆。”

一夜折腾到这个时辰，已是曙冥冥，膛内翻腾的痛渐渐退下，气海复归平和，逆行而上的内力已运转如常。慕忆觉到如此，顿时微不可闻地松了气。外伤虽可怖，只要熬过一夜，一切都还好说，若是早一个时辰，自己也不会在慕二手下那般狼狈。

唐芜见此，迟疑了一下，掏随的手帕上前助他，却被迟渊一个神制止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