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东西拽下来，那是件校服外，还带着主人的余温。教学铃声恰好在此时打响，课间来玩闹的学生作鸟兽散，乐喆蓦然抬，可楼上还哪有人呢？

说起来，打从上次十一假期时说好了两天后见，韩启天却一直没再在围墙边过脸。

“知了。”韩启天应了一声往外走。

乐喆立刻又直了背，冷没关系，但不能抖，姿势一定要型。

班主任习以为常了，教导主任心里有气，可又偏偏拿他没办法，成天罚他站在国旗下也不是个事儿，皱起眉一挥手让他回教室，索不见为净。

教导主任让他站到走廊上，批评了他一通，说什么男生不能染发不能留怪发型的，还勒令他明天要染回黑。乐喆被训也不痛不的，无所谓地听着，全都左耳右耳了。

教导主任顺着过挨个检查，走到了乐喆边多看两：“你发是染了吗？”

乐喆懒洋洋地瞥他一，并不搭话。

现在已经是十月多，起了风，乐喆是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他嫌外丑，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上衣，在小冷风中打了个颤。

“哎，你还真是过来转一圈又回去的啊？”他叔看着他背影喊，然后又无奈地摇摇，直叹气，“这孩……”

“不啊，天生的。”

如此过了两天，乐喆还是死不改，反正他被罚站已经罚惯了，本无所畏惧。教导主任气得让班主任联系他家长，然而乐喆是个爹不疼娘不的，秦蓉接了电话，也就轻飘飘一句“是吗”，其余不闻也不问。

只是韩启天已经许久没现了，又怎么会是他的呢？

他看惯了他从小一个人挑起所有担的模样，直到刚才那刻，他才恍然意识到，原来韩启天还是个少年。

众人把视线都集中到他们这边，乐喆抿了抿嘴角，跟着他走去。

结果第二天教导主任又来抓人，见他依然死不悔改，一怒之下脆拎着人让他站在升旗台上，对着国旗好好反省。

他甚至还想过去七班

乐喆晚上溜去烟，没见着他人影，就剩自己一个，有儿怪寂寞的，连到嘴边的烟似乎也变了滋味。

于是韩启天课间来透气的时候，便看见乐喆站在国旗下着那撮暗红的呆倔地站着，脸上还是一副“天下傻`，舍我其谁”的狂妄模样，忍不住就笑了。

周一回校的时候，大家仿佛都得了假期综合征，半死不活地趴在桌上苟延残。

张聪乐了，拿圆珠笔戳了乐喆一下：“检查遗容遗表呢。”

乐喆想了想，把衣服洗好叠到自己的衣柜里。

大概是乐喆散漫的语调惹恼了教导主任，他两黝黑的眉蹙在一起，声音也提了不少：“还狡辩？天生能有一撮红的？来！”

突然前一黑，一件什么东西兜甩下来盖住了他，乐喆骂：“谁他妈搞袭击？”

课间的时候，教导主任毫无征兆地踏课室，板着一张国字脸沉声：“检查仪容仪表。”

乐喆便也就乐得溜了回去，只是那件从天而降的外一直没人认领，码数是XXL的，但上面没有名字也没有标记，看不是谁的。乐喆问了一圈他的哥们儿都否认了，电光火石间他想到了一个名字。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