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眉，你知不知，叔叔放弃了你也等于放弃了我自己？

他好象有印象，其中还有首诗什么的，不大记得了。

现在她就在他旁边，远远地坐在车窗那，凝目望向窗外。如老僧定般，半个多小时了还是这个姿势。曾几何时她还偎在他旁笑靥如，现在坐在他旁边却是咫尺天涯。她瘦削得仿佛一阵风都能卷走，脸苍白如纸，连神都是飘忽的，好象已经魂消魄殒，只有个躯壳存在。他知是因为这一年多来他刻意的疏离与冷淡伤害了她，她一直都是信赖他倚赖他的，他用自己颤抖的手把她推远。

她也没等他回答，接着说：“有个女孩喜上了一个京赶考的书生，但是没有办法在一起。后来相思成病，郁郁而终。她死了之后坟边就长了很多丁香树开了很多丁香。”顿一顿又慢慢念：“丁香，百，千，万。她到死都在想着要白。”

静默了好一会，她仍旧闭着睛问：“叔叔你知不知丁香的故事？”

他的世界快没有她了，他把她推开那么远，情愿自己独自堕千丈渊。他只能悄悄看她一，怀着卑微的心重回阿鼻地狱。

她忽然笑起来，笑得极是妩媚。“太忧伤的故事太忧伤的，我不喜。”说着站起来，作势踢他：“起来我们吃饭去，等下要叫了。我早餐没吃，现在快饿死了。”

傍晚又开始下雨，速公路上车辆很少，一路畅顺。叶慎晖望向车窗外，雨不大却密，车辗过，飞溅起几滴，速公路两边的灯在车急速划过时变成一光影，不断续地向后倒去。他昨天还在北京，接到电话后半天的时间里理了重要的事情，其他的只能丢给别人，今天一早飞机赶回。他很想问她为什么会逃学为什么会自己跑回海，几次话到嘴边又吞回去。

离岸，归航

他伸手想握住她的，然后被蛇咬般收回去，握成团。指甲掐住，生疼，可是比不上绞疼的心。

他是成年人，明白世界有很多禁忌的东西不能逾越，他不能任地放开私。他规避着，掩饰着，挣扎着。他的苦心她一定无法知晓不能理解，他不怨，可是她这样的冷漠疏离，让他一颗心怎么才能安稳？

他也没声，只是用力地嗅了嗅。

中时代终于结束了。

叶轻眉，叶轻眉，你为什么要姓叶！他心里嘶吼着。双手越越，可是再也舒解不了彻骨的悲愤与恸殇。

返校的那天可以说是群情汹涌，才分开没几天觉大家很多年没见一般，走到哪里都是笑容和呼。就连吵过架的女生，打过架的男生都是相视一笑泯恩仇。轻眉齿眉都漾着喜悦，终于长大了，终于可以掌握

实。

他心中一悸，转看住她。

小眉，难要叔叔告诉你叔叔很混帐，叔叔喜上了你，叔叔你，叔叔想和你在一起？难要告诉你叔叔每一天每一分都想见你，但是又害怕见到你？难要告诉你叔叔没有不在乎你，叔叔每天都和你们班主任还有刘阿姨通电话问你的情况？难要告诉你叔叔经常在楼下看着台只为了能偷偷地放肆看你一？

她没作声。天灰灰的，淡淡的风顺着屋檐刮来夹着些雨粉，还有丁香的味。

“很香。”她半眯着细细地品味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