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谢俞对面，长桌宽，他一掌拍在桌上，扯着嗓怒吼，仿佛要掀了房：“——/你妈！警察！他撒谎！”

他们接到过无数报警电话，一次遇到这“受害人”：五颜六的窝，耳钉鼻环，浑一烟味，还有胳膊上霸的左青龙、右白虎纹。尤其是通过他们自己给的份证证件号码，一查查来都是留有好几个案底在的不良青年。

假的，都是假的！你瞎！

谢俞相当合地哆嗦两下，装作被黑社会吓到的样，虽然演技十分不走心，但效果显著。

那警察也不是好惹的，在黑街这一片辖区工作，再温和的也被磨了棱角：“什么，给我坐好了，像什么样！不行就给我去，让你说话了吗。”

警察手里握着警，全程戒备，厉声警告：“陈雄虎！你又想什么。”

警察用文件夹拍拍桌：“你再吵就给我去！你看你把人孩吓成什么样了！”

“我不

谢俞去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没负一责任，赖得完。

他们于是又把目光移向休息室沙发上那个面目可憎、脖上还拴着黄金“狗链”的男人上，这男人捂着肚，嘴里不停哀嚎：“疼死我了，哎呦喂……欺负老实人了啊，现在的孩怎么这样……疼疼疼，说话都疼。”

虎哥心里在咆哮。

这他妈明明就是一匹狼啊！

“属实属实，绝对属实，我们大哥现在还站不起来呢。”

候审室里。

谢俞第三次重复：“我没打他。”

虎哥撅着，趴在桌上，手边一本新华字典，不会写的词就翻字典，他们还不让他写拼音。

虎哥不情不愿地坐了回去。

可以说是人生中无比耻辱的一段经历了。

警察扭看看虎哥对面的“柔弱少年”，声音都放低了几分：“谢俞是吧？你别怕，有我们在，他不敢对你什么。”

“你们所说的情况属实？”

这人到底是什么妖鬼怪啊！小小年纪已经这么会披羊了吗！

女警看她一：“双方供不一致。”

顾雪岚填了表，在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

虎哥在这不长不短的两个小时里，验到了人生如此变幻莫测，也受到了究竟是什么滋味。面前这位才上中的小孩给他上了一门课——什么叫不要脸。

“……”

在批发市场大妈们的添油加醋下，虎哥坐实了罪名，上被打来的伤也被认定为“鬼知在哪里被谁给打的”，不得不反掏了五百块钱，还写了保证书，刻检讨发誓再也不找黑街人民群众的麻烦，洗心革面，重新人。

家大哥是如何被欺凌、摁在地上暴揍的，但是负责笔录的几位警察心里都在质疑。

谢俞往外走的时候，还被虎哥叫住。

女警：“行了，你在这等着吧，你儿还没审完。”

谢俞安静怯弱又十分懂礼貌地说：“谢谢警察叔叔。”

顾雪岚握了手包，她不太想在这里多呆：“还没审完？”接到电话之后，她就立从A市赶过来，足足两个小时的车程。

虎哥气得恨不得越过桌扑到他面前，撕开这人虚伪的面：“你别他妈演戏了，被打的人是我，我才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