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我恼羞成怒的反驳，布莱登反倒分外气定神闲，合拢了搁在桌上的十指，分析得详实而细致微：“你说起他的时候，瞳孔轻微外扩，睑放松下垂，眉内侧略于外侧，表情舒缓愉悦，嘴角上扬，呼频率加快。”

“……我的看法是，”神情一度瞬息万变，最终布莱登一如既往地没能反驳我的词夺理，略作沉便说，“很显然，你乐意去见他的母亲，因为你非常他。”

我的目光飘向布莱登后。他从不家务，指望他洗玻璃更是难上加难，现在那扇窗已经覆满了长年累积的污垢，只能隐约看见窗框外摇动的枝梢树影。

“当你说起去津城见他母

在我用絮絮叨叨、全无逻辑和条理的几段长句，把这几天和亚瑟突飞猛的情发展代清楚后，桌前布莱登分明凸的手指节过眉骨——这个动作昭示着他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我很不喜你提问的方式。”

“我是你的监护人和学术指导教授，仅此而已。”

“喔。”

他给的解释实在超乎想象，我很难控制住自己的面肌不至于因此神经地搐，“很抱歉，你全都说错了。我本不愿意去见麦考伊夫人，这太仓促了……也不像你说的那样——‘非常’他。”

桌下的脚踢开一个废弃纸团，我心不在焉地敷衍说，“我其实没什么好问的，只是缺一个能聊这些私事儿的闺。”

我心里遽然一震，手忙脚别开双，难以启齿地提醒着他：“……这就有太过火了，亚瑟。”

“噢。”他霎时间有些垂丧气，不过又很快振作了起来——在度过了难忘的一个小时过后，他回到超市营业区域继续工作，我手里着他给我的钥匙，步履虚浮地返回了他的公寓。

☆、第29章好消息

……这是真的吗？

“我母亲想让我回津看看她。”

“可是我的情生活会影响到我的学习效率，教授。”

夜我几乎昏睡过去时，他才满沾着寒风的凛冽味躺到边。我迷迷糊糊地翻了个他的臂弯，正放松心任由自己梦乡，接下来他的一句话却成功地让我彻底清醒——

尔后他面无表情地微抬起，视线端直平稳，一瞬也不瞬地盯住我的脸，那双质地像是某浅海珊瑚的瞳孔里明确地闪烁着警告意味。

这话倒是不算假话。虽说表面上友广泛，实际上我真正能谈得来的朋友并不多，而且鉴于半年来我大幅度地疏淡了社生活，除去史黛拉就只剩下远在威尔士的莉莲了——而因为上回特的越轨举动，我和莉莲的关系愈发减淡了。

布莱登靠拧起眉表示对我答复的不满：

抬起托着下颚的那只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到不可置信。

亚瑟声音里透疲惫，语调迟疑地说，“……和你一起。”

在他面前我永远振振有词：

我靠着立柜的一侧内，正悄然抬起手想去碰他。间扎的那块鼓起，却听到他低声问：“佩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