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腰坐下时伸手拨开了中间那颗西装纽扣，隔着宽大的办公桌目光笔直地注视着我。

“跟你无关。”我压抑着嗓音，亦步亦趋地跟在亚瑟侧后一步之遥的地方，转过一个拐角。

等了很久他却只是一言不发，我的视线终于回他脸上，轻咳一声开打破沉默，“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他说着，好像被领带箍得有些不自在，抬手扯得稍微松了。

“那就别打扰我谈恋——”我几乎要低吼来，接着意识到自己刚在上班时间对老板说了些什么，连忙着改，“我是说，谈公事。”

我心里清楚他很优秀，从来都是当之无愧的英。

过了许久。

我眯打量着他上笔的灰三件西装——我实在忍不住多看两，他穿正装的样太过于赏心悦目了。

“去我的办公室吧。”

看得，他的事业一帆风顺。

亚瑟说，“如果我想领养那只狗，需要办什么手续？”

数月不见，他本就爆棚的荷尔蒙和引力简直快要突破天际。

——我相信他也是一样。

我皱眉看着亚瑟，总觉得他上有什么地方悄无声息地改变了。

我快不能呼了。

亚瑟括立的五官在灯光线下打一片影：“我想我们应该私下聊聊。”

“我看了你每……你昨天的报。”

“我真想看看如果你问到他的情生活，他会怎么回答。”

他每走一步，我的心脏就重重地搏动一下。

他在厕所门蹲守了这么长时间，又费尽心思把我抓到这儿来独，只是为了一只狗？

克里斯安说着似乎情不自禁地嗤笑了一声，而一本正经地说，“非常明显，你知的，佩妮，他还你。”

亚瑟的办公室不大，置架上该有的多余装饰品都被挪走，取而代之的是齐整并列的书籍和法务文件。占地面积最大的厚重办公桌一看便价格不菲，桌角面对着我的方向竖着一块镌刻了职务和姓名的铭牌。

“……”

“嗯。”

“十分钟后开始采访，约翰已经就位，你得尽快了。”克里斯安说。

我在说什么？这辈我都不可能碰到普利策奖一手指的……

他不等我回答便兀自引起了路，线随着动作弯折，鞋接地毯表面发绵的腻响。

“原来他是你前男友，佩妮。”

——换作以前的他，肯定会微微垂着脸，谨慎地问我：“能不能跟我私下聊聊？”

不知怎么，我默默告诉自己“我也不差”，盖弥彰地对他说：“没准儿再过个两三年，我就能拿到普利策新闻奖了。”

“谢谢你的提醒，我从来都没发现。”我讥诮地反讽了一句。

对面再没传来回音。

亚瑟在左手边第三间房门前驻足，我便也跟着停下脚步。

事实上，在见到亚瑟之前，我积攒了很多话想一脑儿地对他说来。可是真正意义上地久别重逢以后，我的大脑却突然被一扫而空了。

耳边忽然听见克里斯安颇带调侃的揶揄。

我们对坐着，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