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堂秀的鼻沿着坛一嗅，抬望向了久安，他放下坛，说：“林家殷都的老爷没了，你说不喜。”

“堂，你莫伤心。”久安盘坐在那些林立的酒坛之外，看着林堂安。

惜，他自己就是家中的老幺，空有一份长兄之却无发，及至那一日在家里的酒坊前遇到了向自己要糖吃的久安，那份情怀才终于找到了归宿。

久安一愣，跟着不说话了。

林堂叹了气，忽然觉得对方还只是个孩，摇摇，只说：“你吃吧。”

林堂了，觉得这也是真话。

“我不伤心。”林堂毫不掩饰地说，“他老人家素不来扬州，我亦是八岁那年去殷都府上过了一回除夕，虽见过他老人家，却也记不分明了。”

久安想了一下，“没了。”

“你叔叔这一升，这扬州城谁还不敬你们林家三分！”久安越说越开怀，仿佛说得是自家的叔叔，自家的风光。

“没别的了？”

久安跑到林家找林堂贺喜的时候，叹：“御保可了不得，正经是皇上边的红人啊！你叔叔真厉害！”

林堂低下拿起了另一只酒坛，默默地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地说：“自是了些事儿，才没的。”

孩虽是孩，但年年岁岁，总是在长大。

“这……怎么没的？”久安小心地问。

林堂从懂事起便学起了商场的那些大小门，可谓小小年纪便“看”尽了世态炎凉：腰缠万贯一夕千金散尽，风光无二一夕沦落破败……商场的锋不比战场逊，容不得丝毫差池。为了家族，他不得不为自己加诸起一些狡诈恶毒。但是久安，是他世界里的一个例外，他是他心底柔的享受者，所以他不自觉地倾其所有，似乎久安越幸福，那么他的真善也越纯粹。

林堂当时正在一大片林林立立的小酒坛里，着纸笔，每闻一坛酒，便在纸上书书写写。脸上是风淡云轻的平静。

林家殷都的老爷说得是林佑熙的爷爷，自然也就是林堂父辈的亲爷爷。这位老爷虽久不在扬州家中了，可在林家亦是举足轻重的人。他没了，是大事。

林堂知在久安心中的地位，所以，对他的这个比喻很觉满意。末了，他又加问了一句：“还有么？”

久安抿嘴笑了，说：“你对我好，总给我好吃的。”

久安摸不清林堂的意思，想接茬，可不知说什么。

想了又想，他疑惑

3、无无猜

“堂堂！你不喜！”

久安不假思索地说：“你好看。……嗷呜嗷呜……比冰糖糕还好看！”

久安九岁那年，大殷的德宗驾崩，睿太少年继位，改帝号烨宗，年号淳宁。新帝登基，朝中好大一帮人加官爵，这中间，就有后来的晋侍君——林佑熙。据说他是从御医殿中的典御连升五级，一跃成了堂前御保。

久安是幼弱的，是玲珑的。符合他对弟弟的所有想象，几乎是他心中的最佳人选。所以，他很愿意去关怀这个总也吃不够的小四宝。这心情，同孤寂之人养了一只小猫小狗有些类似，却又不尽相同。小猫小狗，哪有小四宝这般鲜活可。

“四宝，你为何喜我？”林堂看着大吃大嚼的久安，柔和地问。